“安然, 你怎么了？”宋珍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她, 她想她要是再不开口，真的会被憋死的。
何安然涣散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刚才碰到裴乐了。”
“裴乐？碰到她了，然后呢？”
碰到裴乐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失魂落魄吧？
“我看的裴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在一起就在……什么？”宋珍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一紧。
“她不是很跟徐琰在一起的吗？”
“她说她从来没有跟徐琰在一起过，她还说, 如果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么跟谁在一起都已经变得无所谓。”
宋珍沉默了。
裴乐究竟有多喜欢徐琰，她们比谁都清楚，只是现在……
何安然没有告诉宋珍, 裴乐还说徐琰一直喜欢的人是自己。
车里沉默了半晌, 宋珍先开了口。
“算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可以控制的, 虽然很惋惜, 但我们还是要尊重别人的选择不是吗？”
何安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闷的疼。
*
某天晚上, 何安然下楼扔垃圾，她将垃圾扔进垃圾桶便准备上楼, 却猛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徐琰。
徐琰似乎没有看到自己，因为他正低着头抽烟，她看到灰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很快便被吹散在夜风中。
“徐琰。”她张口朝他喊道。
何安然喊的毫无防备, 而徐琰更是猝不及防, 愣是被烟给呛到了，他弯下身体猛的咳嗽，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见状，她快步朝他走过去。
“没事吧？”他关切的问。
徐琰顺了口气，“没事。”
“你怎么在这里？”
徐琰掐灭了手里的烟，朝她笑了笑。
何安然还没从他的笑中回过神来，便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
“嗯，去厦门，我们工作室现在已经搬到厦门了，估计以后就在厦门发展了吧。”
“不是在北京呆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去厦门？”
“工作需要。”
徐琰原本是没有打算告诉她的，但是想了想，要是不告诉她，她以后知道了，指不定多怨恨呢，但是他又不想打电话跟她说这件事，所以便开车到她家小区楼下。
到她家楼下之后，他却又犹豫了。
就想准备抽根烟缓解一下，却才刚抽了两口，便被她喊住了。
“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生离死别呢。”
何安然突然“呸”了一声，“别瞎说。”
徐琰笑，“好，不说不说。”
“那你什么时候还回来啊？”
“这个也说不准，至少也得厦门那边安顿了再说吧，不过北京跟厦门又不远，想见面还不是一张飞机票的问题。”
何安然埋下头来，没有讲话。
“徐琰，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何安然抬起头，徐琰见她的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嗯。你说，我听着。”
何安然嘴唇蠕动了几下，张张合合，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听到她小声的说着“对不起。”
看何安然一副快要哭的了模样，徐琰终究还是不忍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说很多话，就是这三个字啊，那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了了，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对不起我，好了，我看我看过了，该说的也说了，该离开了，你赶紧上去吧，别感冒了。”
说完，徐琰朝她靠近了一步，他缓缓的伸出手，像是想抱抱她，但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却又顿住了，他默默的将手缩了回去。
“去吧，上去吧，我先走了，以后自己做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转身离开，她站在原地，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徐琰没有说他喜欢她，她也没有戳破他。
她想，这或许就是最好的他们最好的结果。
既然他说了，她也只能拒绝，既然知道了结果，那又何必将他们推到这么尴尬的局面上。
何安然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是对徐琰，她是真的欠他太多，这个给过她温暖，永远无条件支持他的人。
她不知道这一别，他们还有多久才能再见面，但是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徐琰，我上次看到裴乐了。”她没有忍住，冲他的背影喊道。
她不知道徐琰听见没有，只是在夜幕中，她看到他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何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楼下站了多久。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变暖，但是她依旧手脚冰凉，直到一人熟悉的声音唤她的名，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安然。”
她回过头去，却看到站在夜幕下的周延川，他的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很显然刚下班回来。
他见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大步朝她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是冰凉的。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你看你，这手都凉成这样了。”周延川一边说她，一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走吧，上楼吧。”周延川用外套裹着她，然后朝楼上走去。
何安然被他带着朝楼上走。
“刚才徐琰来过了。”她低声对他说道。
“嗯，然后呢？”周延川的反应很平常。
“他是来跟我告别的。”
周延川抱着她的手不由握紧了一点，他知道徐琰这个人的存在，他也知道徐琰在安然的心里是怎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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