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来一回，倒反而有些像是斗嘴的味道在里头，林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挂电话之时说了一句，“斯然哥哥，早点休息。”
秦斯然许久都没有回答，耳边是窗外寂静的夜在秋风瑟瑟，树叶沙沙，世界却仿佛都是安静的。
秦斯然一定觉得自己是错听了一些什么，他望着窗外轻轻笑出声，那句斯然哥哥言犹在耳，很甜，很柔，很软。
像是从未吃过甜食一样的人，第一口就觉得那种味道甜蜜入口，入口即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站了多久，久到大厦楼层的灯光，一层一层开始熄灭，只剩下最顶层那盏一直是长明，燃烧到天亮。
这段时间周怡看了很多食谱，给林皎炖汤喝，秦母伊犁也是有事没事跑过来帮照顾林皎。
两个人将林皎照顾的仿佛像是刚出世的孩子还要贵重，真是深切体现了一句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让林皎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却又不好拂她们的意。
她们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吃到肚子像是皮球一样鼓起来，她打电话向秦斯然求救。
而电话里的秦斯然就会轻笑着说，“将你养肥了，这样我儿子才能吃得饱。”
林皎抱怨，“你们就只关心你儿子，我快撑死了，要是我撑死了，你儿子也别想活。”
大概是年龄大了，信得东西也多，以前秦斯然从来不信佛啊神啊这些东西，这次林皎口无遮拦说出这样的话。
旁边林母和秦母还没开口，秦斯然在电话那段已然是不悦，“什么死不死的，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说话怎么还不注意。”
林皎在这边听着他呵斥声，痴痴笑了出来，“斯然哥哥，你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愚昧了，这些话你也信，那我说明天我出门被车撞，那我明天就会死吗？你真是挺逗的。”
秦斯然真有些发气了，他重重唤了一句，“皎皎！”
林皎这才咧着嘴笑，旁边秦母也侧耳听到了这话，也搭话道，“皎皎，这次不怪斯然说你，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怎么胡说，快打几下嘴巴。”
林皎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一旁织着毛衣的林母冲上来伸出右手打了一下林皎嘴巴几下，然后对着一旁唾弃了几下，“呸呸呸！这些话信不得，信不得。”
林皎觉得自己嘴巴一阵麻，林母紧接着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道，“你这孩子，再胡说八道我真要揍你了。”
林皎没讨到好便宜，在电话里抱怨说，“斯然哥哥，你看，你妈妈欺负我，我妈妈也欺负我，这个家真是没我地位了。”
秦斯然听着耳边电话里林皎的娇嗔，忽然觉得自己眼下这份复杂的合同都变得轻快很多，他说，“皎皎，听她们的话，不乱说。”
大概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一回事，话不能乱说，林皎第二天真的就出车祸了。
当天她本来是去超市买点东西，也没让家里人送，自己单独一个人出去的，在半路的时候，还和秦斯然打着电话。
因为他规定，只要是她出去，都要提前和他说一声。
回来也是一样，两个人在电话里依旧是说着一些没了边际的话，秦斯然一边工作，一边听着她柔软的声音，他嘴角始终是笑意。
就连朱荣进来放合同报告工作之时，看到秦斯然嘴角那丝春风拂柳的笑意，都忍不住颤上三抖，骂上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林皎手中正提着一袋个人用品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马路缓慢走过，这条马路是小路，偶尔以后私家车从这里经过，但是不多。
林皎因为贪图这条路近，又懒得去打车，想着怀孕了也该运动运动，打算就这样一路走回去。
还在电话里和秦斯然报告自己都买了一些什么东西，隐约听到后边又汽车开动的声音，她也没在意，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话。
后面缓慢行驶一辆火红色轿车，本来是均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一下将速度加快并且对着冲着林皎开来。
汽车加速声音特别大，就连正在和林皎打电话的秦斯然也感觉不对劲，他皱眉问了一句，“皎皎，你后面有车是吗？”
林皎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头，看到一辆红色车子对直自己而来，她吓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往地下摔了下去。
塑料袋里的东西散落了出来，躺了不远的西红柿还没滚两下，就被鲁莽的车一轮子碾压了过去，汁水飞溅，就像血一样猩红。
林皎当时吓的都失声了，她看到那被压碎的西红柿就仿佛看到自己在那车轮子之下被压成一对鲜血。
她脸上瞬间苍白。
电话里的秦斯然焦急连喊了几声皎皎，林皎都还没来得及应答，手中握着的手机也摔到了地下。
掉在地下的手机在那儿孤零零发出几声焦急的询问，将吓傻的林皎唤会心神。
她颤抖手去接，声音还有几分惊魂未定，但好在说话口齿清晰，到也不算情况太坏。
秦斯然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皎望着前方那辆在已经消失无影无踪红色跑车，“刚才有辆红色的车，特别鲁莽。”
秦斯然声音谨慎道，“红色车？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林皎左右看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泥灰，然后弯下腰又去捡地下散落的东西，“不用了，我就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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