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林二太太送走众人,林子期便找到林二太太要对牌。
林敬还不知道女眷这边发生的事情,“什么对牌?”
林二夫人委屈地道:“还不是昨日游船的事情,子期闹着要去,被大嫂拦住了,两人争吵几句。大嫂便道子期这样不同庶务,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让我将管家之权交给她。”
林敬的关注点却不在这方面,看着林子期道:“你和你大伯母当面争吵了?”
林子期挑了挑眉,“确实是说了几句。大伯母不让我去游船,说游船坏了。可是我记得船前两天就修好了。大伯母生气怕是这件事吧,母亲不让大伯母游湖,是在故意刁难吧。不过做的这般明显,也难怪大伯母要将你的管家之权要回来了。”
林二夫人将事情解释一番,委屈地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下人们偷懒没报上来,却不想造成这样的误会。”
林敬心知林二夫人是想在小事上为难下林夫人。这几天这种小龃龉不断。“子期接了差事也好,以后对你大伯母客气点,这种手段就不要用了。夫人委屈了,等子期出嫁,家中还是要交由你管。”
林子期点了点头。等林敬转过头,林子期得意地看了林二夫人一眼,“母亲,把对牌和账册都给我吧。”
林二夫人差点骂出声。自己辛辛苦苦管家这么多年,却得来林敬轻飘飘的一句辛苦。
用得上的时候就用,用不上随时就要将她甩了。
看着林二夫人铁青的脸色,林子期越笑越甜。
“今日太晚了,怕是交代不完。等明日大早,我再跟你细说。还有家中的各个管事也要介绍你认识,京城诸多店铺庄子的庄头掌柜,哎呀一项项的说不完。”林二夫人咬牙道。“不过子期你明日还要是去书院,可忙得过来?”
林子期无所谓地道:“那就请假好了。我明早来找母亲。”
说完和林敬打了招呼离开。
林二夫人扶着心口,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心情,换上和煦的微笑去服侍林敬歇息。
第二日的时候,林子期便差人去明霞书院,请了长假。
林二夫人听了,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林子期没有去上课,惠和公主却又来到书院,同梁鸢上一样的课程。
书院的课程闲散,大家可以自由选择。
没有选择的可以随时过去旁听。
之前梁鸢上过一次书院的书法课,不过七八个学生。没想到这一天,教室里做得满满当当,竟有四十多人一起来听课。
就连书桌都不够用了。
教书法的岑先生是书法大家,年逾六十,早就看透世事。看到这么多人,先是吓了一跳,再一看惠和公主坐在第一排,便心中了然。
他在书院虽不理世事,只当有个养老地方。可惠和公主频频来书院的事情,也是听说了。
“那今日就教大家书法的鉴赏吧。”岑夫子拿来自己收藏的书画,讲了一上午。
下午的时候干脆布置了书法,让大家临帖,就自己回去休息去了。至于学生们找不找得到写字的书案,他全不关心。
王奚晴和周娆等人也学的书法,还有昨日在林家见过的崔冉。
因夫子没在,大家也都懒散,反正只需下次上课时将课业交上去就可以,都不着急。
三三两两地围着聊天。
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惠和公主来的,不过惠和公主为人清冷,谁也不敢上前去闲聊。便先和梁鸢套近乎,在希望惠和公主能看她们一眼。
惠和公主不厌其烦,过了一会儿站起来,拉着梁鸢道:“陪我去更衣。”
梁鸢站起来,和惠和公主走了出去。
这些人都泄了口气。
真不知道梁鸢是如何攀上惠和公主的,她们也都不差啊。
王奚晴冷笑一声,看着周围人,大声对顾莲道:“你说有些人怎么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公主是那么好结交的吗?人家只怕心里烦死都躲了出去。”
课堂上的学生面皮滚烫,一些害羞的窘迫地不敢说话,也有些对王奚晴怒目而视。
崔冉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摔,道:“那倒是,公主高贵,结交的也自当是最好的。也不对,有些人自诩京城第一才女,可没见公主选她做伴读。或许是梁鸢有什么过人之处?起码人家下棋赢了。”
王奚晴的话得罪不少人。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听到崔冉的话,再不客气地笑起来。
京城第一才女可不就是王奚晴么?
更有学生开口打趣:“奚晴得陛下青睐赐婚,不知道什么时候办亲事?我倒是快要离开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王奚晴和陆丰的亲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陛下的赐婚不过是块遮羞布。
王奚晴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可陛下赐婚,她怎敢说出不愿的话?忽地见到自己的衣裳沾了一点墨汁,哗地站起来,指着崔冉大骂:“你好好的甩我一身墨汁做什么?”
崔冉也站了起来,“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就溅你墨汁了?王奚晴,冤枉人也要证据地好不好?”
“你刚才摔笔,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真当大家是瞎了?”
“大家瞎不瞎我不知道,不过我摔笔,能溅到你身上?明明是你自己滴上去的。却要来冤枉我?不然刚怎么不说?”崔冉冷笑。“不过你惯会如此。”
王奚晴气得全身发抖,走过去将自己的毛笔丢到崔冉身上。
崔冉一声尖叫,自己的裙子上大团墨花晕染。
她昨日才毁了一件心爱裙子,今日这裙子虽不明贵,可也是新裙子。一时间,血朝脑袋上涌,一下子就将王奚晴推到一旁。
“王奚晴你不要脸,谁不知道你和陆丰的亲事是怎么来的?还不许大家说了么?你这种人要不是托个好出身,早就被浸猪笼了!”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崔冉再不示弱,径直打还回去。
两人竟在教室里直接厮打起来。
众人呆了一呆,才喊先生的喊先生,拉架的拉架,尖叫的尖叫,看热闹的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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