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大将军府里，自己被莫名其妙打了二十军棍，想起他头皮都发麻。
李长军恨不得把他给打死，最后把他打的皮开肉绽，那时他真的把李长军给恨死了。还想着见面把他给弄死。
陈碎河从怀里掏出两只杯子，放在地上。两只杯子很精致，薄薄地能透出光线。他提起壶，给两只杯子倒满了酒。
“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一杯。”
本来李承漠不想再喝酒了，看到陈老头笑眯眯地脸，心里觉得欠着他的情。一个没儿女的人，孤苦伶仃，唯一爱好就是喝点酒。如果再不让他喝酒，恐怕他真活不下去了。
李承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高高举起，轻轻地放在地上了。
“这次倒是这么痛快。真得刮目相看啊！”
“陈大总管，其实真的不想喝了。但看到您，我还是要喝。”李承漠笑着说，“今天特别感谢您啊！”
陈碎河知道他说的是去看父母的事，只顾着自己喝酒，好像也没有听李承漠说的话。
“好酒啊！凉州这葡萄酒真的太好喝了。上等好酒，好酒。”陈碎河喝酒后，啧啧称赞道。
“快喝啊！”陈碎河再倒酒时，看到李承漠没有喝杯中酒，忙说，“快喝，我要倒酒了。”
看来他真的没有听自己说的话，那份感谢好像没有说似的。心里再怎么失落，也没有人倾听诉说。
李承漠端起酒杯时，发现陈碎河正端着杯子静静地看着。他仰头喝下后，才看到陈碎河脸上露出纯真的笑。
陈碎河又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地上，打开李承漠看到是煮熟的肉。
“这是马肉，快吃吧！”
李承漠听到马肉，看了看没有动。他曾经自己说过，他从来不吃马肉，只吃牛肉和羊肉。吃马肉他觉得好像是在吃自己兄弟的肉，他心里隔应的慌。
“我从不吃马肉。它们跟狗一样，对人太忠诚了，再说我不吃我兄弟的肉，否则让他们觉得我与狼没有什么区别。”
陈碎河看了看说，“哦，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你对马真的像对待亲兄弟似的。那我也不吃了。”
他看到旁边抱着酒坛子站着的下人，说，“把这个拿走，你们去吃。到厨房里给我拿些牛肉，或者羊肉来。”
抱酒坛的下人放下酒坛，拿起地上的马肉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他又拿来两包肉来，找开放在李承漠他们面前。
陈碎河对下人说道，“你去吧！”
那人就慢慢离开了走了。
“一包牛肉，一包羊肉。”陈碎河对李承漠笑着说，“今晚我们好好喝好好吃。”
李承漠不想再喝了，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么，可以说都能实现。陈碎河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像个谜团，像草原深处的谜团，他总是看不透，解不开。
“怎么了？是酒不好，还是肉不好，不合你胃口。”陈碎河说。
“陈老头，这都很好，只是我无福享受啊！”李承漠往前凑了一下身子，小声说。
“哈——，哈——。”陈碎河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你叫的真亲切，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样叫我。”陈碎河说，“为什么说无福享受啊？”
“我就正经地给你说吧！您说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真想不通。”
“难道你真的想在地狱里过吗？”陈碎河很正经地说，“偌大个凉州城，看是非常繁华，但地狱也很多，你想去吗？西凉大牢，南关地井等，好几个地方呢！想去吗？那很简单呀！”
“陈老头，我去过西凉大牢，但真不再想到那个地方去了。我只是真的想知道您为何对我如此好？”
“唉——，你这个犟板筋，非得搞清楚干什么啊你。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有意思吗？喝个酒都这么扫兴。”
“我是想给您助兴，我只知道您为什么地我好了，因为我懂得养马，懂得对马好。”
陈碎河抓起牛肉往嘴里塞了一块，说，“别认为我少了两颗牙，就觉得我吃肉不香，我真是爱吃肉。”
李承漠发现陈碎河总是爱岔开他说的话题，心里想他肯定知道的事多，他得慢慢地像解谜底一样，慢慢地解开。
陈碎河看到他笑了，心里想这个小子想要弄清楚他的底细了，那就给他说说吧，让他再去慢慢地猜测，看他猜测的对不对。
“我啊，以前是凉州副将，右武候大将军安兴贵军师。后来我觉得要让凉州长治久安，就必须让凉王有个得力的助手，我甘愿做这个助手。于是向他说了情况，实行苦肉计，被凉王毒打，最后成了他的总管。”
“哦——”李承漠发现陈碎河才跟自己讲起实情来。
“我随时都可以向凉王汇报凉州情况，只要是我能看到能听到的，我会立马给他建议。”陈碎河说。
“那凉王听你的吗？”李承漠抓起羊肉塞进嘴里。
“听，咋不听。他曾私下给我说过，只要是我的建议他都会照办。”
“不亏您是副将军师，怪不得他们那么尊敬您啊！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我建议他尽快收拢附近战马，全屯积归到凉州城里，突厥那边会有大事。不能让突厥抢了附近草原上战马。他听了，所以你们才来到了凉州城里。”
“他抢来的战马不只我们家的吧！”
“那当然还有很多了，你们家只不过是一小部分。”陈碎河说，“突厥平硕王爷吉可这次侵犯黄郊镇，必败。但后面还有更大的战争，没有马是不行。让我们统计凉州城里现有马匹，为以后战争做准备。”
李承漠不相信就这么点事，还有更多的事有待他慢慢知道。
“在凉州地盘上打仗，没有马是不行的。”陈碎河笑着说，“来，我们喝酒。”
“哦——，我知道你为啥对我好了，因为您想让我驯马，对吗？”
“很多事不要说清明嘛！看破不要说破。”陈碎河说，“我承认你是个懂马的奇才，是一匹马汗血宝马。你也需要伯乐，需要有人了解你。你知道谁对你最了解吗？”
李承漠心里的谜团在慢慢地解开，他却发现自己又被套进另一个谜团里去了。这谜团像草原一样深，他看了二十几年，都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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