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事关机密
叶元化笑道：“李大人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小妹时常来府上叨扰，承蒙照顾，倒是我才应该谢谢二位。”
李牧道：“叶姑娘也帮了我不少，叶兄这次是和叶姑娘一起回山西了？”
叶元化浅浅一笑，道：“很久都没有回去了，突然想要回去看看，正巧皇上派我去山西办些事情，便和妹妹一起回去了。”
李牧道：“叶兄是神机营的，隶属禁军，什么时候连禁军也要外出办事儿了？”
叶元化道：“事关机密。”
李牧道：“无妨，就是随口问问罢了，和李兄许久不见，无甚可聊的话题，随便扯而已。”
叶元化怔了一下，又是笑道：“我总算知道士瑛为何会亲近你了，如今的朝堂之中，像元熙这么敢说敢做的人可不少。”
李牧道：“可别这么说我，市井传我现在其实就是个养马的，养马也挺好，安稳。”
叶元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像李牧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相处的太少了，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朝堂之中的事情，他一个神机营，李牧一个养马的，也不好高谈阔论，也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高谈阔论，没有人喜欢在下班之后还谈论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这时，叶士瑛从厅外走了进来。
看她穿着一件围裙，还挽起了袖子，估摸着之前是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
“叶姑娘现在是真拿我这里当自己家了。”李牧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应该礼数十足的进了你的宅子，然后恭恭敬敬的问候你的三位娘子，再陪着我兄长和你说一些无聊的客套话？”叶士瑛将袖子放了下来，剜了李牧一眼，完全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再者说，这样做你岂不是更加高兴？”
“你哪儿看出来我高兴了？”李牧面不改色。
“就算你不高兴也该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我千里迢迢从山西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你……们， 还给你们带来了好酒，难道你不该高兴？”
李牧托腮想了半天，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总是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他突然问道：“叶姑娘说的好酒可是山西杏花村的好酒？”
这话刚问出来，他自己便替叶士瑛回答道：“是了，是了，肯定是杏花村的好酒，除了杏花村的好酒外，真想不到山西还有什么酒值得姑娘千里迢迢带到京城来。”
叶士瑛拉下卷起来的袖子道：“要不是兄长说要给你带酒，我可懒得带，尤其是最近的天气真的越发寒冷的，我可不喜欢带着那么多行礼。”
“是了，是了，我信姑娘的就是了，那请问姑娘，火锅可备好了？”
“这你要问你家里的下人。”
“姑娘穿着围裙，刚才是……”
“我做来自己吃的……”
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色。
用别人家的材料来做自己要吃的东西，就算她心里不觉得失礼，此时当着叶元化的面儿说出来，难免会觉得有些难为情。
李牧是不在意的，真的完全不在意：“那请问姑娘做了什么东西？”
叶士瑛眨了眨眼睛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牧笑道：“倘若姑娘中毒了，可让我有解救的办法。”
叶士瑛不懂，“我为什么会中毒？”
李牧道：“从出生到现在，我想问问姑娘吃过几次自己做的饭菜？”
叶士瑛歪着头想了半天，羞怒的跺了跺脚，解下围裙掷向李牧，随后飞也似的跑出了偏厅，跑的远了，微微缓下了脚步，却好像还能听到李牧三人的笑声。
火锅分了两桌，也分了两间屋子。
李牧、叶元化还有李学文三人在一起，女眷们则是在另外一间屋子，两间屋子仅仅隔了一道门而已，所以不管是谁在说话，隔壁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虽说是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可这三个男人的辈分可差得有些太远了，他们说不到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只能一边喝酒一边说说京城里发生的趣事儿，或者近些时候从别处传到京城的有趣事情。
要说最近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是裕王右颊上的那道伤痕了，他说是不慎损伤，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家中的“悍妇”搞出来的，原因更为奇妙，乃是因为他好色成性，金屋藏娇的缘故。
“他为何就不能学柳下惠，坐怀不乱，也难怪皇上一直没有订立储君，裕王这德性……”李学文微有醉意，出声评价了句。
“呵呵，小叔，坐怀不乱的不是柳下惠，而是个太监。”李牧扯开话题。
“你说柳下惠是个太监？有辱斯文！”
“我不是说柳下惠是个太监，是说能坐怀不乱者不会是柳下惠，旁的不说，哪怕是将一个女子和小叔锁在一个屋子里，不用坐于怀中，我都相信小叔定然按捺不住，就更加不用说坐怀不乱了。与其说坐怀不乱，我倒更倾向于食色性也！”
话题从裕王身上转到了“欲望”二字上。
儒家教义首先讲的是仁义道德，其次才会说到人的欲望之上，而在李牧来说：“欲望就像是一头猛兽，这头猛兽会轻易的吞噬掉很多人。”
叶元化不能文绉绉的来上那么一两段，只能从自己的切身体会来说。
三人各执一词，倒是比内室那么多的女眷还要热闹了。
女眷们清晰的听着三人议论“食色性也”这件事情，一个个都是羞红了脸，尤其是叶士瑛，她还是个单纯的姑娘，不是很懂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听得脸颊越发是红了。
最能够保持常态的是双儿，她向来对这些事情是无所谓的，可能是因为受过了太多的苦难，对许多事情都看得极为淡然了。
性也好。
色也好。
欲望也好。
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完全就是透明的东西。
简单来说，现在只要是她自己的东西，每一件东西，她都可以轻易的舍弃。
她身边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双和李牧……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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