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江秋便有些困乏了。堂屋之中似乎点着一种甜丝丝的香,叫人闻着便想睡觉。
“奶奶,我出去逛逛。”江秋站起来,打算在镇上逛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如果真的要趁机去县城里看望方涵,那也得要带上一些东西才行,总不能空手过去吧?
可老婆子却是瞪了她一眼,板着脸叱道:“这才坐一会就想走?你小姑还在这儿被关禁着呢,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小姑在这里吃好喝好,可比家里强多了。而且,我这一次过来,也不是来陪你们跟王家人吵架的。”
江秋对老婆子可从来就没有客气过,压根就没看她脸色。
江寒水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老婆子说道:“恰好我也有点事,兴许能帮到小妹。我跟秋儿去看看,娘,你和弟妹在这里稍候,我们很快就回来。”
本来老婆子还有些不愿意,但是听到事情有助益,便没再阻拦。她心理也清楚,江秋要走,她根本就拦不住,而且江寒水也是带她去查明真相的。
这里面的蹊跷,江寒水也跟老爷子和老婆子说了,老婆子心知肚明。
江寒水带着江秋,走出了王家。
“你想要自个儿逛也成,我先去找那花轿。”江寒水知道江秋对江梓茵的事不放在心上,所以便没打算要一起走。
可江秋却停顿了一下,站在街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要说给方涵买东西,可上次才刚买过文房四宝,这一次又该买什么?买些别的,太贵了他不会要,太便宜了自己也拿不出手。
更何况,江秋心里头都琢磨不定到底要不要去见方涵。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贸然去见方涵,而且还是县学里,似乎很不妥当。
要是找个人把他约出来,那江秋也只能找江寒水帮忙。这又该如何开口?要是江寒水笑话她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江秋都下不了决心,漫无目的地在街头上走着。
前面这时响起一阵吵闹声,江秋听到人群里面似乎有个声音很熟悉。她便往围观的人群里挤了挤,结果来到了一家酒楼前,一个掌柜的和一个汉子正在争吵。
仔细一看,那穿着粗麻背心的汉子,可不就是吴忠?看到他脚边还有两筐鱼,江秋皱了皱眉头。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瞧瞧,就这些死鱼,居然还好意思要八文钱一斤。这昨天才刚刚送来的,今天就全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别以为你长的老实就真老实了。你这是存心把死鱼当活鱼卖啊。”酒楼的掌柜斥责着吴忠,把那两筐鱼示意给大家看。
江秋看了看,鱼的确是死了。周遭的人都纷纷言论着,指责吴忠卖鱼心黑。
“我只是送鱼的,这些鱼儿送过来的时候,明明都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死了呢?”吴忠也不明白,一脸着急地说道。
掌柜地却指着吴忠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能没事?我们店买了你们家那么多鱼,你现在就推说一句不知道了事?不管怎么说,这些鱼儿,你们都得赔。不赔的话,我就把你绑到衙门里去,让大人来评理。”
“不是,这我真不知道,以前的鱼儿都没死。可能是天气渐渐热了,所以这一路送过来,鱼儿才容易死的。王掌柜,你每次收鱼的时候都是在场的,可有看到死鱼?”吴忠连忙解释,朴实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气势汹汹的王掌柜。
王掌柜压根就不听这些辩解。
“不赔是吧?我让你不赔。”他一脚踢翻了一筐鱼,所有的鱼儿都掉落在街道上。
这还没完,他挥手对着身后两个小二喊道:“给我打,打到他赔为止。”
两个小二立即就上去,与吴忠厮打起来。吴忠只是护着自己头,不敢反击,只觉得自家理亏。
“慢着,停手。”江秋看不下去,跳出来,拉开了两个店小二。
吴忠见了,轻呼一声,“小姐。”
王掌柜挥手制止两个店小二,打量了江秋一会,问道:“小女娃,你是谁?怎么,你想管这闲事?”
“这鱼儿,是我家卖的,他是我家下人。这些鱼儿多少斤?我按原价赔你。”江秋板着小脸,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成熟一些。
王掌柜闻言,笑了起来,“看样子你就是江姑娘吧?既然你说赔,那就好。这两筐死鱼有一百五十斤,不信你可以去称一下。”
“不用,王掌柜的话,我信得过。一百五十斤的话,”江秋脑海里迅速计算了一下,说道:“应该就是一两二串钱,对吧?”
王掌柜点了点头,这可是他之前就算好了的。
“那行。”江秋把钱拿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数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收了钱之后,对着江秋笑哈哈地说道:“江姑娘果然会做生意,识大体。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要按时把鱼送过来,可别再拖延了时间,把一些死鱼送来应付了事。”
吴忠铁青着脸,他明明送过来的都是活鱼,如今反而被当成真送了死鱼。
江秋也是笑了笑,对着吴忠说道:“听清楚了吗?以后不要再送鱼到这儿来了。这王掌柜不跟咱们做生意了,你别再跑来这儿送鱼了。”
吴忠和王掌柜都愣了一下。
“江姑娘,我没说不做这生意,只要送来的是新鲜鱼儿,生意还是可以做的。”王掌柜连忙说道。
要知道,江秋提供的鱼儿,不但味道鲜美,而且每一条都很大,比集市里收的要好得多。
要不然,各个酒楼也不会出八文钱一斤的价格来买。
江秋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不好意思,现在是我不想跟你做生意了。你总不能非要我卖给你吧?非要我卖的话,也行,这些死鱼,你买下了,我就考虑考虑。”
说完,她也不顾王掌柜的脸色,对着吴忠道:“收拾一下,把鱼儿挑走,我正好要去县城里找买家。”
吴忠点点头,立即就要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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