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六扇门衙门。
此刻，铜章捕头看着手里的云卡，一双浓眉几乎皱成了“川”字。
“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吗？”
捕头抬头，眼神看向堂中捕快，问道。
“回禀大人，还没回来。”
捕快闻言摇头，见捕头眉头紧锁，有些不解道：“大人，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他有些不理解，死人不是十分正常的事吗？
哪怕金陵的防守再严密，你也架不住人要出城。
他们县六扇门，哪天不会接到几起命案。
“你懂个屁！”
捕头瞥了对方一眼，解释道：“城内命案的确不少，但哪次有人失踪不是其家属主动报案！”
“可这次案子，人都已经变成了水鬼，都没人过来报案，这件事明显对不劲！”
捕快闻言，连忙点头，不敢再随便说话。
“不过目前都只是我的猜测，事情到底如何，还要等前往受害者住址的兄弟回来才知道。”
……
金陵南城，顺河街六十八号。
几名六扇门捕快，来到一座民房外。
“开门，六扇门查案！”
其中一名捕快上前，敲响房门。
门后，响起一阵细微动静，片刻后一个妇人打开了门。
“几位官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妇人穿着一件蓝布衣裳，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肌肤并不细腻白皙，反而粗糙发黄。
女人额前发丝凌乱，头上密布着汗珠，在她身后的堂屋里门，躲着两个孩童。
一男一女，看着不过几岁的年纪，头上的总角都还没拆开。
这个时候，正偷偷躲在门后，探出小脑袋朝门口看来。
她看着面前几个穿着皂衣的捕快，眼神有些畏惧，但还是故作镇定问道。
“你是马飞的妻子房乐儿吧。”
领头的铁章捕头，拿出一份画像和妇人仔细比对。
在他们得到马飞的身份云卡后，就向上申请调出了对方的家庭关系。
“我们这次来，是跟你丈夫有关。”
“啊？哦哦……好，几位大人快请进！”
妇人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叫她的名字。
神情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将众人迎了进去。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来了许多邻居，纷纷朝这边看来。
妇人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搬来凳子让捕头几人坐下。
“娘！”
两道稚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两个小孩跑到妇人身边，眼神害怕的看着捕头等人。
“乖，没事的，官差们都是好人！”
妇人朝捕头几人面露歉意，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安慰道。
捕头本来想直接问马飞的事，可在见到两个小孩后，略微沉默道。
“房娘子，我想问问你丈夫马飞的情况……”
在捕头的询问下，房乐虽然心中不安，但还是老实回答。
“相公他是个木匠，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在帮黄老爷家做工。”
“那他最近有回来过吗？”
“没有？”
“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十一天前，那个时候正好是小花的生辰，我记的很清楚。”
“房娘子，恕我直言，你丈夫十多天都没回来，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为何要担心？”房乐神情一愣，“黄老爷家下人，在七八天前来过家里，说派相公出了远门，至少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而且他们还带来了相公的随身物品，和一半的工钱。”
房乐说完，脸色变化，她抱紧孩子，试探性的问道：“官差大哥，我家相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没有读过什么书。
但她又不是傻子，懂得察言观色，从官差的问题和反应来看，她相公多半是出事了。
“我目前不能透露太多，你也不要多想。”
捕头摇摇头，并未告诉水鬼之事。
当然他也也并非说谎，云卡虽然是从水鬼那里得到的，但也并不能代表水鬼就是马飞。
“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捕头朝房乐要走了黄家送来的马飞随身物品，至于一半工钱并没有提起。
他朝对方略微拱手，就带着手下离开。
等他们离开，周围各家人纷纷出门，朝房乐一家走去。
甚至街道的保正，也亲自上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管辖街道来了官差，保正心里也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街道上的人犯了事。
在询问得知还不清楚什么事后，保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房里的孤儿寡母，心中叹息一声。
官差上门，还跟许久不见的马飞有关。
后者多半是出大事了。
他离开马家，挥退了看热闹的人。
不过有些人虽然走了，但却叫上了几个人一起离开。
保正见此眼睛一眯，就猜到这些人打着什么注意。
吃绝户！
马飞要是真出了事，那马房氏一家就成了孤儿寡母。
身边有没有亲族照应，家产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
“你们两个过来，最近好好盯着马家，再六扇门没有定案之前，绝对不要让人欺负马房氏一家！”
保正叫来两个亲信，认真嘱咐一番。
倒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朝廷法律明令禁止民间吃绝户。
一但发现案情，管辖官吏也得被问责。
不过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吃绝户这种根本杜绝不了。
保正也没法保证一直能护住马房氏一家，只能说尽量帮忙。
铁章捕头回到六扇门，就立刻去见上司，将自己问到的都说了一遍。
“如果马房氏没有撒谎，那么黄家的问题很大，你明天带人再去一趟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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