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白霜，黄昏如血。
面对这双容纳万般风景的眼眸，张言恍惚间有些失神。
“哈哈，你怎么傻了。”
陶夭夭捂着嘴，睫毛颤动笑出了声。
“咳……我桌洞里的江扬的罪证照片是你放的？”
陶夭夭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但是在解决完江扬事件后，王成斌跟自己说过，这次能这么迅速完结1.27案，枫城市市长给了极大压力。
枫城市市长的姓氏与陶夭夭一样，张言隐隐有了些猜测。
“哟，你还不算太蠢嘛。”陶夭夭弯了弯唇角。
“我这算是帮了你大忙了吧，打算怎么回报我啊~”
“看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了。”
陶夭夭眨了眨眼睛，“什么都可以？”
陶夭夭的眼光明亮的刺眼，张言扭过头，“不违背原则。”
“噢。”陶夭夭眼中的失落转瞬即逝，“行，先留着，等我想起来时再说。”
陶夭夭眼神中短暂的失落并没逃脱张言的捕捉，心中疙瘩一声，这妮子不会原本打算要我做一个违背原则的事吧。
这句话后两人默契的沉默了起来。
操场外围突然来了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生张言还见过一面，之前在政府新区广场上追寻陶夭夭的就是这两个人。
李家两兄弟看到和陶夭夭在一起的张言也是一愣，显然也和张言一样想起在政府新区广场的事。
李家两兄弟在陶夭夭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
“……夭夭姐。要上课了。”李家兄弟是陶夭夭的父亲为了保证陶夭夭的安全而安排的保镖。年纪与陶夭夭相仿不会引起陶夭夭太大的反感。
“噢，那先班级吧。”陶夭夭挥挥手，对张言说道“放学记得来找我哦，我在3班。”
……
等张言回七班时，苏倾蓝揶揄盯着张言，笑的意味难明。
“你可别乱想。”张言被苏倾蓝笑的起鸡皮疙瘩。
苏倾蓝咯咯笑道，“我可什么都没想，只是感叹你这女人缘还真好~”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庞老头的课，本来以为还是唐予山代课，结果庞老头竟然来了。
只是与之前的专横干练不同，庞老头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本就年岁不小的他，再一次站到讲台上竟然有种英雄迟暮的悲怆感。
安静的教室里，庞老头定定站立，眼睛看向张言时，说不清的后悔，愧疚和无力的复杂情绪。
“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物理课了……”声音低缓，顿了顿又道“在上课前，我要先跟两位同学道个歉。”
“一位是陆淼同学，老师不该用过激的手段打骂他，一位是张言同学，老师不该不明原委就自我臆断的打了你，希望你能原谅。”
庞老头九十度弯腰，这一刻，他真的老了，学校为了平息舆论选择辞退他，这最后一节课是对他作为一个老师的尊重。
从听到这个消息事的恍惚到现在，庞老头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庞老头的诚恳道歉，令张言心情复杂思绪万千，默然点头，有种既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感慨。
这最后一节课，庞老头时不时会顿住，思绪飘荡，无数个往日自己的身影在眼中重叠。
再后来，听说在二中校长的安排下，让庞老头负责去管理图书室，去图书室借书的学生会看到一个身子佝偻的老人戴着眼睛在图书室里低头看着书。
这个结局，也许对庞老头来说不算太差。
放学后，张言下了一层楼，到陶夭夭的班级门口等她。
等陶夭夭收拾好书本出来后，李家两兄弟牢牢的跟在她身后。
“喂，我说你们两个累不累啊，你们先回去，我跟他去玩一会就回去。”
李家两兄弟面露难色。
一看这俩人纠结为难的模样，陶夭夭就一阵心烦。
总是这样子，弄的好像我在刁难你们一样。
李家俩兄弟苦着脸，小姐，你可不就在刁难我们嘛。
“那就一起吧。”张言说道“他们两位应该对二中附近环境也不太了解。”
李家俩兄弟向张言投去感激的目光。
陶夭夭白了张言一眼，“你是好人，我是刁难人的恶人。”
张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带着陶夭夭去了明园湖和二中后巷的美食街还有苏格奶茶店……
嘬着奶茶，陶夭夭脸色不悦地看着身后俩个跟木头桩子一样的李家兄弟，怎么都放不开。
张言也发现了，这两兄弟在的时候，陶夭夭的跳脱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有些好笑，这妮子两幅面孔驾驭的可真如鱼得水。
“你笑什么？！”陶夭夭瞥见张言扬起的嘴角，黑着脸问道。
“额，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养的猫叫李白……”
一直被李家兄弟跟着，陶夭夭没法释放本性，玩的并不尽兴。
“夭夭姐，我们该回去了，已经快九点了。”李家兄弟催促道。
“知道了，烦不烦。”
张言有些奇怪，之前陶夭夭可是三根半夜都会出现在顾甜家的咖啡店，貌似不受时间拘束，怎么现在外出时间都受限了？难道因为上学了。
张言正想着，陶夭夭眼珠子转了转，狡黠一笑，穿着白色短靴的脚踩着张言的鞋面上。
张言吃痛，一阵咬牙咧嘴。
陶夭夭看着张言龇牙咧嘴的表情嫣然一笑，“好啦，这下我心里舒畅了，回家了！”
“我……我靠！”张言哭笑不得。最后一刻暴露小魔女的本性了嘛。
政府新区，机关大院。
大门吱呀打开，残月疏影，流淌在陶夭夭的衣裙上。
坐在客厅的中年男子，抬了抬头，嗓音嘶哑“回来了，有些迟了。”
冷漠的看着中年男子，规定时间回家，是她让眼前这个人出手帮张言制约疏凰那块大人物的代价。
见陶夭夭不说话，对上陶夭夭冷漠的眼神，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心生无奈“下次早点回来。这屋子大……我一个人挺冷清的。”
“你可以再找一个女人陪你，我不介意！”
“你！”
陶夭夭越是淡漠中年男子心中那根刺越是尖锐。
不等男子再说什么，踩踏木板的声音噔噔响起，陶夭夭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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