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陈风带着老婆女儿赶往老家彭城,路途遥远,一路兜兜转转,足足花费了好几个小时。
站在陈家祠堂前面,陈风一脸懵逼,即便一路上听着沈慕雪各种介绍,可真到这会,还是一个字,晕。
陈家村是一个半待开发的小村落,以大片的平房为主,平房后面则是大片农田,因时间过了秋收季节,农田光秃秃的只剩下发黄的泥土和干枯的稻穗。
“妈…妈……”
原本陈风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哄憨宝宝带路,岂料没走两步,迎面就走来了两个妇女,沈慕雪见了,兴奋地连连招手。
顺着沈慕雪的手指看去,陈风只见妇女挑着扁担,一身朴素,个子不高,齐耳短发,外貌倒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听见声响,妇女抬头一望,这一对视,肩膀上的扁担突然滑落了下来,竹筐里的东西也随着被打翻,圆鼓鼓的喜饼散落了一地。
“婶子,你怎么了?”
旁边妇女见状,赶忙放下肩膀的东西,上千搀扶。
短发妇女没有回应,可眼眸里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答滴答往下掉。
“妈!”
这一次沈慕雪喊得大声一点,陈风终于听清了对方的称呼,一个“妈”字,让自己神色有些复杂,不用问,他也猜出了眼前的短发妇女就是自己的“母亲”,康玉娥。
“风儿,雪儿……”
康玉娥摸了把眼泪,摇晃了下脑袋定睛一看,激动地喊着。
“妈!”
沈慕雪哭了。
康玉娥没搭理地上洒落的喜饼,赶忙跑过来牵住了沈慕雪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沈慕雪和妞妞,只是她在看着陈风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欲言又止。
“妈…”
陈风知道这一声肯定躲不过去了,挣扎了一会,还是喊了出来。
“风儿…你…你终于肯回来了……”
听到陈风这一声,康玉娥更加激动,呜呜哭着紧紧握住了陈风的手:“妈知道,妈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哪怕当初你说得再狠,你也一定会回来的,好在不算晚,妈还在,妈等于等到你回来……”
“妈,您别哭了,陈风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全变了,变好了。”
沈慕雪看到对方哭得伤心欲绝,赶忙上前搀扶住对方安慰着。
虽然陈风对康玉娥还没有实质感情,但他可以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情假不了,尤其那句“妈终于等到你回来”,令他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的母亲,正应验了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名言。
几人寒暄了几句,康玉娥也顾不上送喜饼了,半拖半拉得将陈风一家带回了家。
站在大门口,陈风看着眼前的房子,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忘了反应。
康玉娥看着愣在原地的陈风,以为对方心结未解,赶忙过来牵着陈风的手:“风儿,既然回来了,就原谅你爸吧,当年你太混,又赌又总欺负雪儿,你爸才打得你那么狠,他口口声声说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可这些年来没少通过小泽和小伟打听你们的消息。”
这一解说,陈风微微点头,心里倒是猜出个大概,可仔细一想,担忧浮现心头:“老头子跟我断绝关系,今生重见,戏码该这么演呢?”
“房子小,今晚将就住下,到时候妞妞跟我们两老一屋,妈一会就给你们收拾房间去。”
看着陈风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康玉娥以为看出了陈风的低落,叹了口气解释了道:“前两年在市区的那套房子卖了,给你还了赌债,无奈下只能搬回这里。”
陈风尴尬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倒是身边的沈慕雪牵着自己的手稍微用了点力,迷人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安慰的韵味。
“老头子,快出来啊,看看谁回来了?”
推开了半遮掩的大门,康玉娥对着里屋就大声喊道,跟着牵着小丫头妞妞就往里迈。
陈风进了家,四处打量了一下,房子确实有些旧,少说也有30年光景,墙壁有些发黄,甚至有些裂缝,头顶是青砖瓦片,脚下是水泥地板,只是常年拖地,水泥地很光滑,有些地方甚至可以印出倒影。
经康玉娥一喊,从客厅里走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穿土灰色的中山服,戴着老花镜,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开始老人面带微笑,可看到康玉娥身后的人时,四目相对,原本的笑容僵住了,转而变成了冷漠。
“爸,我们回来了。”
陈风还没开口,沈慕雪倒是先给老人打了个招呼。
陈宪春眼睛一直盯着陈风看,听到儿媳的声音,扭头看着这个挺着大肚子的憨姑娘,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哎,雪儿啊,快,进屋来坐。”
“妞妞,叫爷爷。”
沈慕雪没进屋,反而把女儿拉了过来,指着老人教着女儿叫人。
“爷…爷爷……”
妞妞看着老人愣了一下,奶声奶气喊了一声。
“诶,我的乖孙女啊,快,来爷爷这。”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多年来一直念叨着孙女的陈宪春,被孙女这一叫,惹得顿时老泪纵横。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迈进客厅,唯独陈风还愣在原地,康玉娥暗中推了推老伴,他知道儿子脸皮薄,性子野,难得回来,怕又生事端。
“还站着做什么?难道要我这老头给你赔礼道歉,请你进来不行?”
陈宪春受到了康玉娥的暗示,想了想还是拉下了面子,事实上他从陈风两个发小得知儿子不仅转性了,还创了业,老人家愣是哭了两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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