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停往前走,也不停地在怀旧。
学姐穿着黑色长风衣,轻轻拍了拍时沐的肩膀:“你也是哦!时沐,以后结婚了,别忘了给我寄一张请帖。”
“好!”时沐干脆答应,与她拥抱着告别。
夕阳如泼翻的颜料,肆意张扬地洒了半边天,滚烫而浪漫。
——
这天晚上,2747。
陈恩和白婷婷正挤在一张床上看综艺,笑声震耳欲聋。
时沐笑骂两人一句,做了一晚上题,眼睛又酸又痛。已经十点多了,她打算先去洗个澡。
这时,门被打开。
长卷发,及腰的长度。米色的长风衣,身子姣好。
时沐抬头:“三姐,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刚还想跟你打个电话呢!”
那人背过身去关门,轻轻的,好似没什么力气。
她没应时沐,风衣尾旋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的香味。
时沐疑惑,抬头望去。
封芸脸色煞白,没有血色,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她径直要走进卫生间。
时沐拉住她,她想甩开,时沐紧紧拽住她的手。
封芸像是提线的玩偶,时沐轻轻一个动作,她的后背撞到了墙上,停住不动了。
时沐低头,看到她光着脚,没穿鞋。脚趾也是苍白的色,不知是路上踩到什么,指缝和脚侧有了渗血的伤口。
封芸像是奄奄一息的动物,全身的重量倚在白墙上,看着时沐,眼睛却像是一个漆黑的大洞,没有聚焦,没有光。却无言的悲切不已。
她不说话,凌乱的长发,遮住她半只眼睛,盯着她,眼眶似乎干涩到渗不出泪了。
时沐望着她,拨开她的发。她的脸上、脖子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道长长的红痕,沿着下巴,一直延展消失到后背。
时沐咬着牙,扯开她的衣服。后背同样是这样,一道道像是鞭打的伤痕和掐伤,层层叠叠·,新的旧的,累计在一起。有些已经结痂,还有新添加的。光滑白皙的皮肤,就像是绽放着刺眼萎靡的枝条,染红了她白色的内衬长裙。
时沐只觉得不能呼吸,颤抖着嗓音:“他干的?”
封芸目光死寂,不说话。
“你他妈在想什么呢!?”时沐将手中的塑料盆重重一摔,发出沉重的响声。
陈恩和白婷婷两人摘下耳机,不知所措地探头望过来。
封芸突然像是被惊醒的兔子一般,表情极难过一样,低头,捂住眼睛,黑发垂下,面容模糊。
她在压抑地哭,没有声音,细白的十指掩住脸,再也难以直视光明。
晶莹滚烫的泪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溢出来,无声低落在地上。封芸慢慢缩成一团,顺着墙角,跌坐在地上,婴儿自我保护的姿态,无力又执拗的抵御着外界。
时沐胸口闷痛,看着封芸,眼眶却红了。她不理解。
她蹲下来,蹲在封芸的面前,看着她哭。渐渐,封芸的声音逐渐呜咽嘶哑,许久都僵持着一个动作。
背上肩膀上的伤口凝住了血,黑红难看。
时沐把她拉起来,扯开她的双手,平淡的声音:“你到床上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身后犹豫不决的两人,陈恩和白婷婷急忙上前,手忙脚乱把封芸抱上了床。
陈恩帮她脱下衣服。布料黏在伤口上,一扯,封芸就浑身一颤,疼痛,却不吭声。陈恩忍着泪:“你说你这......怎么搞成这样子了嘛......”
时沐拿出酒精和纱布,看见她裸露的背,沉声说:“不行,得送去医院。”
白婷婷站在一旁干着急:“这.....这送去医院,别人看见了得怎么说啊......”
陈恩瞪了她一眼:“那怎么办!不处理,等着它发炎感染?”
封芸趴在床上,泪还在流,似乎听不见她们的对话,麻木的表情,湿了半边枕头。
时沐脸色苍白平静地去封芸的柜子里找她的身份证和证件,白婷婷收了几件衣服,陈恩缩在床的里边,看着封芸无声擦眼泪:“畜生......畜生!老三,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她们没有跟辅导员打电话,跟宿管阿姨说发烧了,夜里十一点半,扶着她出学校,打了车,把她送到医院。
护士看着床上的封芸,看了看伤势,皱了眉。
伤口很不雅,护士也没多问,很快帮她清理了伤口,打上消炎针。
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时,忍不住紧皱着眉头,看着就痛。封芸安静扒着。手却把床单紧紧揪的皱巴巴。
“一个人留在这照顾就行,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最后时沐留了下来。她平日跟封芸最亲。
陈恩和婷婷担忧地看了几眼病床上的她,依依不舍的走出病房:“小沐,辛苦你了。明天我给你们熬点汤带过来,上课会给你们请假的。你不要多想,待会也要休息一下,看好她......“时沐有些疲倦地点头,送走了她们,回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
封芸的伤痕都在背上,趴在床上,皱着眉毛,闭上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时沐在隔壁的病床上坐下,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她难以想象那个人是怎么对待风封芸的,是个怎样的疯子,才会把她光裸的背打开了花。
“他说他爱我。”封芸闭着眼睛,用细微到极致的声音说,声音却像是从冷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冰冷,散发着不可察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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