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久久回响，同时还有赤色的光幕从那球体中漫出，互相并联冲天而起，组成了一圈由几何线段相连的光墙，当即将这个地界围拢了起来。
“锦衣卫？”方纳尔眉头一跳，“不对劲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轮到锦衣卫出场？”
且说那光幕并联完成之后，又有数道红光漫过场地，扫描一般拂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发现非大明身份人士，请即刻报上番邦所属，并出示相应证明，否则将依照大明律法，就地格杀！”
“喂喂……”方纳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居然直接‘就地格杀’啊……也太霸道了吧？”
说话间，他也悠然撑膝站起了身子。
踏~踏~
同在此时，轻缓的踏地声忽从眼前的烟尘中传来。
渐渐地，一抹漆黑挺拔的身影从中踱步而出，淡然无比。
金属丝编织的乌纱帽之下，是一张无面无相的漆黑铁面，紧贴脸部轮廓，宛如一张漆黑的皮面，棱角刀削斧凿，仅余一双蓝光满盈的灯目熠熠生辉。
掖领黑衣坚似铁，四爪飞鱼纹肩过。
宽厚围腰缠身裹，漆黑裙袍飘似旗。
覆手黑甲纹如火，苗刀一柄寒若冰。
经过数百年的科技沉淀，眼前的锦衣卫已经跟钢铁侠没什么区别了。
光从外形上来说，人家可能比钢铁侠还要帅些。
“在下锦衣卫总旗。”面罩之下传出略带电子音的沉闷男声，语气肃然，“冷剑心。”
听了这话，方纳尔反倒放下了心。
刚才那一幕印入眼帘时，他心里还突突了一下，误以为这货是个机器人了。
既然这人还能自报家门，那就代表……这是个人。
只要是人，那就好办得很。
“来者……呃？”
这位锦衣卫大佬还没来得及说完开场词，隔着十来米远的方纳尔忽而暴起，剃式一起，瞬闪而至。
快得连四周的自律机械都不曾反应过来！
冷剑心当即踏足欲退，却被方纳尔一手拍住了右肩。
霎时间，他宛如遭山重压，再难动作。
“怎么可能！”
“冷剑心兄弟，我有事要问你。”
他还在震惊的刹那，方纳尔忽然淡然出声了。
话音未落时，冷剑心却是骤然放松了下来，紧绷的身子忽而变得有些软绵绵的。
“请……说……”他怔在那里，一双蓝目缓缓摇曳，声若梦呓。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你……下车……时……”
“除你之外，还有几个人？”
“总旗两位，小旗九位，快手四十三名。”冷剑心嘴里的话逐渐清晰连续，只是语气始终有些机械感。
“这么大的阵仗？”方纳尔心中顿感疑惑，但这点儿人也完全不够他看的，所以还是转到了正题上。
“百鬼，是什么？”
“……”眼前人沉默了两秒之后，忽而缓缓摇头，“剑心不知，只在六扇门那儿听起过。”
“我尻？”方纳尔直接愣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怎么你一个皇权直属的机构还不知道啊？也太丢人了吧锦衣卫大人！
“啧！”方纳尔心里一想，可能也是这人级别不够，便只得退而求其次，“最近的黑市在哪里？”
“朝光府，冷夜街。”
这又是两个听都没听过的名字，方纳尔一脸懊恼地挠了挠头，随后干脆放弃了。
“算了，你等会儿跟附近平民解释清楚，最后再忘记我们。”
“是……”冷剑心应答时，方纳尔已经松开他，转身看向了轩辕天人这边。
这边早就已经惊得下巴都撂地上了，一个个怔怔然恍若痴傻。
方纳尔不说话，只是摆手打了几个手势，麦卓这边便淡然跟上。
之后，轩辕天人这边才算回过了神，忙齐齐赶了上去。
冷剑心抬手一顿，悬空而立的铁球顿时四散，光幕自然是随之消弭。
趁着这个间隙，方纳尔一众人已经窜进了一条隐蔽小道，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了现场。
……
“怎么回事？”同一时刻，某处阴暗的小房间内，监控屏幕前的女人忽而沉声问道：“为什么什么都没做就放他们走了？”
坐在屏幕前的那位小旗也是一脸懵逼，“我……我不造啊……”
女人缓缓抬头，一张半面遮铁的娇颜倏而浮现，沉若冰霜，“冷剑心，你想造反不成？”
“应该是某种催眠能力吧……”又有一道儒雅的男声从女人身后响起。
铁面女人顿时侧身，迅速半跪在地，“大人。”
膝盖落地的瞬间，似是听得铿锵一声脆响。
看来，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半面遮铁，而是整个半身都更换成了义肢。
那男人始终隐藏在阴影之中，淡淡道：“绝命姑娘，这事儿与这位总旗无关，还请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小小的正七品。”
“大人误会了。”绝命姑娘垂首轻道：“小女子只是六扇门的一名特务，万不可插手锦衣卫的事情。”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绝命悚然一惊，抬头忙欲解释。
“罢了……”
男人叹息，语气满是疲惫：“不过又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比起这些跳蚤，眼前这几位才是值得关注的。”
“请示兵部，调动军用卫星，我要知道这帮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绝命略有迟疑，“可叶尚书那边……”
“报我名字。”男人轻道。
“是，大人！”绝命得令，立马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冷光借此窜入，一线光芒从阴影中的男人身上扫过。
那一瞬，似是有狂热的笑容浮现。
……
“坑爹啊……”某处隐蔽逼仄的羊肠小道内，方纳尔扣着墙一阵沙哑的嘶嚎，满脸生无可恋。
“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楚萱不禁笑出了声：“呵……你那个瞬间催眠人的能力的确不错，只可惜……落在你手上完全不能物尽其用。”
“不是催眠。”麦卓轻道：“是文曲星的力量，他直接控制了那个人。”
“那你简直是个垃圾。”楚萱当场喷人了。
“你以为我想吗？”方纳尔的声线始终沙哑得像是烧坏了嗓子，咆哮的样子光有气势没声儿，看着颇为滑稽。
“接下来怎么办？”薇丝捂着额头，轻叹了一句。
“只能去黑市了。”方纳尔转身就走。
“你知道在哪儿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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