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纳尔定睛一看，桌面上是个金属小方块，赫然正是那冷夜曾经随身携带的微型集成电脑。
“八杰集和这位狐妖，其实可以算是‘欲肉之龙道’的一种，而轩辕天人，则属于符文技术的范畴。”
“唯独超科技方面，我们小队还是零基础。”
这话刚说完，阿狸的脸色就有些不对，“我有名字的，非要叫我‘狐妖’吗？”
“未请教？”楚萱缓缓侧首，轻道。
说起这个，阿狸的娇颜上竟漫起两抹绯红，磕磕绊绊道：“黎……黎狸。”
“噗~”轩辕天人想笑，却被她横手一肘怼在了腰子上，于是触电一般坐直了身子，立马收回了表情。
“倒是稀奇。”楚萱推了推眼镜，淡然道：“我没想到你们妖族也有‘姓氏’这个传承方式。”
说到这里时，阿狸的眼底忽而闪过一丝落寞，“事实上，我是一只半妖。”
“啊？”轩辕天人又惊了，忙转头道：“什么时候来的设定啊喂？！”
阿狸懒得搭理他，只是自顾自道：“我还小的时候，是有‘父亲’这个概念的，而他……明显区别于我和母亲。”
“他是个人类。”
在场众人陷入一阵沉默，也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别的什么。
只有方纳尔掸着烟灰轻笑道：“听上去有点儿像《犬夜叉》，你是不是还有个同胞的姐姐或妹妹啥的？”
“没有。”阿狸皱眉摇头，“我父亲后来被他的同胞处死了。”
“他们说我父亲勾结妖族，是人奸，所以把他分尸串在了篝火堆边。”
“我母亲……直接疯了，她冲到了小镇里，见人就杀，后来也被‘修真侧’的人杀了个魂飞魄散。”
“原来如此。”楚萱忽而出声道：“难怪你要跟着轩辕天人了，因为你的遭遇让你应激过头，产生了逆反心理。”
“明明是个几百岁的大妖了，思想却还和小孩一样呢……”
说着，她转头对阿狸露出微笑，“你和这位轩辕家的少主，真是天生一对。”
阿狸还没来得及发作，她又补充道：“这小子身为轩辕家的小少爷，本该是最为拥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你也一样，明明童年的遭遇让你本该痛恨着人类，却觉得人与妖皆有善意，不该一棍子打死。”
“所以我说，你们是天生一对。”
两人沉默良久，齐齐垂首，谁也没有反应。
“嗯哼~”方纳尔忽而清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这小队才刚组成，你说话兜着点儿，别还没上路就内讧起来。”
“我并非是贬他们。”楚萱却笑着推了推眼镜，“相反，我觉得他们的想法非常超前。”
“仇恨的连锁本就无穷无尽，这是人的劣根性，于妖而言，区别也不大。”
“有人想要彻底中断这个连锁，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这样等到‘战争’的时候，我们人族还能少一个敌人呢。”
“只可惜……”
说着，她忽然顿住了，又满脸讥讽地笑道：“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里吸取任何教训。”
她缓缓侧首，看向阿狸，“你们妖族又如何呢？”
后者沉默良久后，低低吐出了两个字：“更甚。”
楚萱听罢耸了耸肩，“不意外，妖族本就是个丛林法则根深蒂固的种族。”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白莎插不上嘴，方纳尔也不打算说什么，小夜倒是跃跃欲试，可还是被他给瞪了回去。
终于，良久未出声的夏尔米说话了：“你们聊跑偏了。”
楚萱笑了笑，便重新指向了桌面上的小方块，“说的也是，咱们聊回‘蛇道’的事情。”
“在乾王爷的‘蛇窟’里，我顺便下载了他那里所有的机密资料，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技术足以引领人类踏出星际，冲向无边的星辰大海。”
“虽然还没到‘歌者’文明将‘概念’武器化的那种程度，但也足以达到‘卡尔达舍夫等级’中的二级文明了。”
“且绰绰有余……”
方纳尔表示有些懵逼，“卡二打蛇夫？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文明等级的分类标准。”楚萱淡然一语概括完毕。
“分为母星系、行星系以及恒星系。”
“二级文明的标准有个很浅显的概念，即‘戴森球’。”
方纳尔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其实他现在还是懵逼着的，可人家都这么给他解释了，难不成还要说不知道？
那岂不是很丢人？他这个队长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楚萱其实也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也没急着解释清楚，只是继续道：“据我猜测，这个‘蛇道’的终点远不止于此，因为其科技树上方明显还有更加繁茂的分岔，只是乾王爷手上的资料延伸不到那个方向。”
“可光是这些东西，就足够我们组建一支主神编制之外的军队了。”
方纳尔眉头一皱，“你能说得浅显点儿吗？我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你那里……”楚萱指着他的胸口道：“是不是有个叫‘次元之钥’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离开修罗城之前，我跟轩辕婧单独聊过一会儿，毕竟也是同事一场，有些事情她并未对我保留。”
“这其中，自然就包括队长你的所有资料了。”
方纳尔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于是楚萱接着道：“按照轩辕婧的说法，这个‘次元之钥’代表着某位面的绝对权限，只要发展到一定阶段，是可以无视主神的壁垒，将那个世界中的人传送至持有者所在的位面去的。”
方纳尔心中一凛，“还有这个说法？”
“是的。”楚萱点头道：“只是这东西落在你手里完全没起到作用，白白荒废了一个极大的优势。”
“只要你开发出了这个权限，我们就可以用‘蛇道’的力量，慢慢创造出一支可以征战无数位面的生力军。”
“这之后，无论是普通任务，还是像之前那种‘次元入侵’，我们都有足够的后援，甚至可以说是反攻之力。”
“就算是面对之后的‘战争’，也有一伙奇兵。”
说到最后，楚萱沉沉道出了一个成语：“一本万利。”
“呵……”听罢这席话，方纳尔忽而干笑了一声，又将身子凑前了些。
“然后呢？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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