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年大雪，若不是她及时出手相助。那么他们都活不过那个冬天。
既然本来就活不下去，早晚都要变成鬼，那么还不如变成楚家的鬼，虽然这过程血腥暴力痛苦，让他几次三番的都差点撑不下去，可那一屉包子的味道和第一件华贵冬衣的温暖，让他十分贪恋。
尽管按照他的身价，吃多少包子买多少件那样的冬衣都可以，但他最忘不了的，还是那时的感觉。
暗鬼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能命令他们的只有楚家嫡系的孩子，或者楚梦凝。
他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仿佛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没人会提前知晓他们的下落，没人能刺探到他们的真正意图。
更没有人见过他们骇人的面具下是怎样一张冷漠一张脸。
楚梦凝让他们第一次出的任务，就是回到那个小镇，将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人都杀了。
这个任务可以说相当于屠镇了。
活下来的这十个人回去后却没杀他们，只是将他们的胳膊腿打折，有摊位的就把摊子也砸了，让他们断了生计，难以存活，让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变成了他们。
回来后他们十个人各自领了是鞭子，没杀人，任务失败。
“很好，你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人心险恶，却还能保持着一份善良，这很好。可惜，那些人一旦被我下了死命令，他们就得死。不管你们怎么折磨他们，他们最终的归宿，都是死。”楚梦凝看着背上血淋淋的七个少年和三个少女，冷漠的说道。
“主人责罚的是。”男孩的代号是一。
“起来去上药吧，下个任务若是再失败，你们就不用回来了。”楚梦凝道。
他们果然也只任性纵情了那一次，此后所有的任务，都完成的十分漂亮。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楚梦凝暂时把他们安置在了布庄后，就去了下个地方。
她的时间紧迫，没工夫浪费在一群孩子们身上。
等楚梦凝将北边的城镇乡里村落都走了一遍后，发现今年那群地方官还挺乖的，没光想着糊弄她以后，就打算回京城联系人过来谈生意顺便把这些孩子们接回家训练。
因为地方官们没有花天酒地胡来，所以楚梦凝这一趟果然只用了一个半月就完事了。
她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过年。
楚梦凝推开自己院门的一瞬间，再院里看见了穆云旗。
谦谦君子，遗世独立。
楚梦凝就是这样觉得的，就算他曾经那样伤过她，她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喜欢，就算她总是找各种借口躲着他，不肯见他，不肯和他有任何的接触，可他一出现，楚梦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你怎么来了？”
“你回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楚梦凝狼狈的错开眼，不想再看他，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听说你救了二十多个孩子，还杀了一个雪女，怎么样？那雪女没伤到你吧？”穆云旗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
“那雪女的修为很低，伤不到我。”楚梦凝道。
“没伤到你就好。”穆云旗松了一口气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过年不用在宫里陪太后吗？”楚梦凝问道。
“她身边有人陪。我去了也是尴尬。”穆云旗道。
他母亲爱上一个女子，却被他父亲强行娶进了府，而后他母亲又筹谋算计让她心爱的女人也嫁了进来。最后一路配合着他父亲演戏给他父亲心爱的女人看。
他们一家真的是乱的可以。
上辈子穆云旗从未经历过这些事，他是一直被自己父亲母亲蒙在鼓里的，他上辈子杀了他的兄弟们，靠着楚梦凝坐稳了皇位，他爱她，却更爱权力。
而这一世，一切都变了，他们都变了。可这样的变化却是好的。
这是穆云旗这辈子过得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
因为这个年他是和楚梦凝一起过得。当然，那几个倒霉兄弟也在，甚至是端王瑞王那两个世子也来了。
具体发生什么楚梦凝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楚梦凝依稀记得，那天的烟花很好看。
等她醉酒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是在缥缈阁醒过来的。
看着鬼夙那张一脸戏谑的脸，楚梦凝就觉得，好像她喝醉以后，做了什么不好见人的事情。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楚梦凝咽了下口水，问道。
“你昨天变成酒醉非要变成凤凰在天上飞，而后摔在了缥缈阁的屋顶上，把我们家屋顶砸坏了。”鬼夙道。
“所以你这幅样子，是来找我赔的？”楚梦凝一脸无语的问道。
“没错，我们家屋顶很贵。需要昆仑山上的一些材料，昆仑君又闭关了，所以昆仑山我们暂时上不去，只能让你赔了。”鬼夙伸出手，一副要钱的手势道。
“你都说了昆仑山上不去。我怎么赔你？”楚梦凝道。
“陪我一夜也可以啊？”鬼夙突然将楚梦凝扑倒，压在她身上，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道。
“好啊。”楚梦凝大大方方的搂上了鬼夙的脖子。
“！！！你疯了？”鬼夙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大胆，瞬间慌了神，掰开了楚梦凝的手，从床上跌了下来。
“你这个未来鬼君身份的，都不敢碰我，那穆云旗真正的身份，应该比你还大吧。”楚梦凝坐起来问道。
“......你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了？”鬼夙愣愣的问道。
“因为你根本不想睡我。只是和我开玩笑，而我也想试试如果我真的主动了，你敢不敢碰我。”楚梦凝道。
“靠，你阴我！”鬼夙道。
“这不算是阴你，只是诈你罢了。不过从你的反应看来，他的真实身份应该真的很大，最起码，比我的背景要大的多吧。”楚梦凝道。
“也没有差那么大。”鬼夙嘴快道。
“鬼夙，若是有一天我后悔了，你会帮忙替我保护楚家吗？”楚梦凝突然问道。
“不会。要保护他们，得靠你自己。”鬼夙道。
“你说得对，保护他们要靠我自己。”楚梦凝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强颜欢笑。
“你是楚梦凝，是火凤，没什么人能伤到你。除非你自己想要伤害你自己。”鬼夙道。
楚梦凝觉得这话耳熟的紧，可她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因为这句话是她千年前对鬼夙说的。
是她抱着酒坛子，坐在缥缈阁的屋顶上，靠着鬼夙的肩膀，十分嚣张的说:“姐姐我是火凤！我爹是天上地下第一只凤凰，我叔叔们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所以我在这洪荒，只有我能欺负我自己，伤害我自己，其他的，谁也伤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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