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九见状，连忙提醒道。
“您说的是洪一师弟和方生师弟吧。”
“对，就是他们。”
吴冲想起来了，除去燕十九以外，他还收过两个弟子，洪一是二弟子，方生是他收的道童，算记名弟子。
说起来他的这几个徒弟也是够惨的。
别人的师父就算放养徒弟，也会偶尔想起来指点一下，哪像他这样，回来的时候连徒弟名字都快忘记了。刚才也是看到燕十九才临时回忆起来，徒弟做到这个份上，怎一个‘惨’字可以说明。
“两位师弟福缘不够，未能凝结金丹，都已经坐化了。”
死了？
吴冲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有些怅然。
“带我去看看吧。”
在燕十九的带领下，吴冲来到了两个弟子的坟前。
这里埋了许多人。
在这些坟墓当中，吴冲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曲飞燕，那个记忆中成熟的曲家小姑娘，还有尤宽和丁久等已经模糊记忆的名字，现在全部都只剩下了一个符号。
名字就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坟头枯草摇曳，仿佛是在跟他打招呼一样。这些草叶都已经枯荣不知道多少轮了，所有一切都在变，唯有他还是当年的样子。
“两位师弟走的都很安详，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燕十九说着，吴冲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他第一次感觉到岁月的痕迹。
而且这个痕迹伴随着他修为的深厚，越发深刻。
到他现在这个地步，不说天地同寿，肯定也是数以万年计的寿元。和身边这些人比起来，他注定会越来越孤独。
或许若干年后，当他再次环顾四周的时候，会发现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怜星和叶玄阳呢？”
吴冲在里面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意料之中，他记得离开的时候，怜星就已经是元婴期了，他的修仙资质比燕十九好很多，这么多年肯定不会没有任何进步。唯一麻烦的就是可能没有后续功法，所以他又想到了叶玄阳这个老头。
修仙功法最开始就是这老头帮他改的。
“叶先生和小师叔两百年前曾经回来过一次，不过后来又匆匆离开了，当时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苏道玉苏姑娘。”
说到苏道玉，吴冲立马回忆起来了。
真武教的大师姐。
在他弱小的时候，真武教的老天师曾经庇佑过他，后来苏道玉也保护过他一段时间。
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那个女人还欠自己一个人情！
只不过大启融合进始魔大世界的时候，苏道玉就和老天师消失了，后来他还去找过。在万古部的时候，苏道玉还给他传过信，说是到了一个叫做什么‘道门’的地方，让他不要担心云云。
他现在在始魔大世界也算是闯荡过许多地方了，可至今为止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道门。
魔神是见过不少，但道门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是灵界深处的势力。
“这些年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都是弟子分内之事。”
吴冲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他刚才给燕十九洗经伐髓了，效果需要时间来消化。至于寿元问题，在现在的吴冲眼中并不是什么不可解决的大麻烦。
一切都要等燕十九先适应完身体变化再说。
不急。
有他在，人死不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徒弟了，再死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传说中的仙人之祖，现在天下所有修仙者的老祖，世间第一仙人，燕老祖的师父回来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靖海城。
吴冲也没想到，自己现在在靖海城竟然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从这些细节也可以看出燕十九这些年的努力，已经渗透到方方面面了。
“吴圣，好久不见。”
让吴冲没有想到的是，靖海城内还有熟悉的老面孔。
说话之人正是当初吴冲从二十八州域带出来的天帝傅千伤，他还是习惯性用以前的地位来称呼吴冲，哪怕这位现在已经有很多新的头衔了。他旁边的女人是曾经的黄泉之主姬红叶。这两个曾经在二十八州域那个小世界站在巅峰的人，在始魔大世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以后，终于结成了道侣。
这两个人的资质非常好，来到始魔大世界以后也依旧没有平庸。
看着他们依旧熟悉的面孔和身上的元婴期波动，吴冲就知道这两个人的修行天赋，比他的几个徒弟好多了。
“没想到两位还在。”
吴冲也有些感慨。
二十八州域的经历，仿佛还在昨天，但人已经变了，记忆中的很多人都不在了，能再遇见老朋友，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他，总以为外面世界有幕后黑手，心心念念的想要冲出来。
但真正出来以后，看到的世界又不一样了。
曾经的许多认知，在现在看来都显得十分的幼稚。比如傅千伤曾经建立的天界，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喷嚏就能解决。
“出去外面闯荡了一圈，最后发现还是这个地方呆的自在，所以就又回来了。”傅千伤进来以后，在吴冲旁边坐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强大而感觉到拘谨。吴冲也不介意，能有老朋友聊天，还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和你徒弟做了几百年的邻居，这些年也多亏了他的照顾。”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站在吴冲身后的燕十九。
“两位前辈客气了，这些年如果不是两位前辈帮助，晚辈恐怕等不到老师回来。”
燕十九笑着拱了拱手，算是回应了。
傅千伤挥了挥手，不理会这些客套的话。
“你这些年跑哪去了？外面的世界真有那么精彩？”
“外面的世界......”
吴冲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想起了灵界和魔神墓的经历，还有神祗和魔神的一些仇怨，这些事距离傅千伤他们都太遥远了，说出来他们也理解不了，索性也就不提了。
“确实很精彩。”
见吴冲不想多谈的样子，傅千伤也就岔开了话题。
“二十八州域我和红叶前段时间回去看过，已经完全不认识了，连关于我们的记载都没有了，那块碑也还在，但上面的文字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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