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住了！
金丹境巅峰的剑老槐，在这个少年的领域之力下，竟然连释放“黄昏独立”的能力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尊雕像。但是似乎灵力流转通畅，不然白沐脚下的飞剑早该听牛顿的话往下掉一掉了。
白沐讪笑道：“你好……”
少年抿嘴不语，却有清晰的声音传进白沐的识海：“你从哪里来？”
白沐回答道：“江城，江城……”
他突然一愣神，似乎明白少年并不是在问自己的来历，而是在质问冒牌灵镜彼端的小仙女浅浅。这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少年到底是人是鬼？怎么直接要对话天界的浅浅？
白沐的识海里空空如也，劣质的灵镜被从隐藏的角落揪出来，白沐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的魂体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中，连仙都图的防御都没有分毫的阻拦作用。少年将和魂体一般大小的劣质灵镜在手里把玩，轻轻敲击，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白沐愣了愣：照理说和天界关系更密切的应该是白沐识海上空静静漂浮的仙都图才对，怎么这少年反而视若无睹，只是翻看浅浅在天界的两元店买到的劣质灵镜呢？
仙都图漂浮在空中时而开合，像一只眼睛一样看着白沐识海中的不速之客。
“有趣的后辈。”
少年的魂体和白沐面前的实体一同消散，灵镜又躲回识海的隐秘角落，仙都图仍旧在白沐制造的仙都上空悬浮，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剑老槐晃了晃脑袋，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甚至对道韵的感知都灵敏了几分，堪比坐在灵脉的悟道石上。白沐懒得管后知后觉的剑老槐，只是内视识海，将悬浮在半空的仙都图招到手边。
“原来如此。”
和冯源弃车保帅将尤家推到台前受死一个道理，仙都图在少年出现的瞬间竟然选择将劣质灵镜这件带有仙界气息的物什推到近前，自己则是全力隐匿。
白沐本来应该对那个可以随意进入自己识海仙都、随手冻结金丹境巅峰的神秘少年更加忌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无法无天的仙都图也会有瑟缩的一天。得知灵脉中有神秘的存在可以让仙都图都退避三尺，白沐反倒有些安心。
他一直担心仙都图是上界的老不死留下的一道后手，自己奋斗多年的仙途到头来只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如果有一天仙都图反水，白沐总算是知道有人还能制住那道神秘的意志，不至于让那家伙借用白沐的双手屠杀生灵。
白沐将那少年的模样在心里记下来，但是却没有对剑老槐说起：如果说出来也许会牵扯到自己的大秘密，倒不是剑老槐不值得信任，只是有些事情他没有必要知道。
白沐花了好半晌才将心情平复，好在周围的修士都全神贯注看着鸟居中的决战，没有人顾及白沐的异样。等到白沐将目光投向鸟居，竟然发现战局丝毫没有拖沓。
一边倒！
白沐震惊地看着冯源精纯的灵气化作刀枪斧钺，在巨大的鲨鱼虚影上钻出各种孔洞来，海量的灵气涌出来，尤经国的怒鲨异象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冯源一步跨越百米的距离，身后数百柄灵器暴动如雷，这次的目标是没有领域之力加持的尤经国真身。
“这招叫做‘万器攒’，据说是冯家老祖立世的看家本事。当初的冯家先祖不过是个铁匠，背一捆刀枪斧钺，哪里有争斗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将器灵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就成了万器之王，指尖所指，就是终焉。”
白沐点头。这一式倒是有些像剑宗宗主的“剑图”，都是胜在数量但也没有舍弃质量，一剑出则万剑出。只是“万器攒”似乎有些驳杂，不如《天枢剑图》剑道专精，更接近无缺的境界。
只见尤经国手里的长戟横扫，体内的水系灵气绵绵不绝，竟然像是将一个海洋搬到了鸟居之中，蔚蓝的灵气看似轻盈却厚重，即便是气势十足的冯源，也在这狂涛之中举步维艰。
能够突破海洋的武器已经不足一成，但是尤经国的眼里还是绝望：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让他没有办法弥。他竟将长戟悬空竖在面前，黑白斑驳的长发在身后飘飞，嘴唇翕张之间甚至有气泡上浮。
“这也太真实了吧？”白沐喃喃道。
剑老槐沉浸在两人的道韵中不可自拔，听到白沐的话让他有些疑惑：“什么？”
白沐说道：“气泡上浮，倒像是两人真的在海底决斗一样，尤经国境界比我想象中更强大。”
剑老槐面色一变：“尤经国还没有那种本事，除非……他真的把海搬了过来！”
白沐：“？？？南水北调工程需要他？”
已经马上要完功的冯源脚步一顿，裹挟着自己的灵器头也不回地往回跑。云层之上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啊——”
尤经国骨骼爆碎，在巨大的水压之下金丹境的身躯也要粉身碎骨，血水还没有爆射出来就被狂狼吞噬，长戟里的怒鲨器灵悲鸣一声，最后化作一道光芒追赶着冯源而去，像是要在他身上做一道标记。
华夏国南海的一处沙滩上，正在嬉闹的人群突然发现大海在退潮，雪白的沙子大片大片地露出，就像是这一片水域插进了上帝的吸管，将海水瞬间带去彼方一样。科学家也许会用地月引力之类的说法来解释这次突如其来的退潮，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海底的一处已经崩碎的禁制。
尤经国金丹境中期的生命作为献祭，将尤家先祖留下的“川临”古术施展了一半。仅仅一半，就将鸟居轰击到颤抖。
白沐甚至看到在海水中洄游的鱼群也被这禁制传送到了鸟居之中，伴随着大浪如同怒龙一样席卷向仓皇的冯源。
海水独有的湿润气息甚至在鸟居之外也感受得到，白沐看着变得湛蓝的鸟居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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