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终于从团蒲上站了起来,“你想如何?”
“阿奇是白莲教的人吗?”
“是。”圣女回答道,“那你呢,你属于哪边?”
许元治没有圣女那般干脆,他想了想,“我并没有为谁卖命,不过我只是想帮我想帮之人。”
梁景秀知晓许元治所言之意,因而这脸蛋又被对方给弄红了一些,她故作不在意地将眼神移到了别处。
可这小细节一下便被圣女给捕捉到了,她笑道:“那日我见你们便觉得你们并不简单。”
梁景秀并不记得自己有见过圣女,否则不会到此刻才发现奥秘,但转念一想,她没有见过圣女,亦不代表对方没有暗中观察过自己。
那圣女将蒙在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即便是这样都不可以?”
这话并不像是圣女再问许元治他们,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既然被抓住了,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你们想如何?”
许元治反问道:“又不是官府之人,怕我会拿你?”
然许元治的话才说完,便见屋外有人闯了进来,而那人他们亦是认识的,正是阿奇,他瞧了一眼摘下面纱的圣女,尽管此时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他仍旧表现出吃惊的模样,“梁姑娘和许公子也在啊,我在外头听见里面有声音,你们知晓,曾有人想杀圣女……”
“进来吧。”许元治笑着将其话打断,随后朝着门口走了过去,他将门从里头反锁着,“眼下便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见对方锁门,阿奇还皱了皱眉头,但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梁公子这是何意?”
“阿奇。”圣女开口戳穿了阿奇的伪装,“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适合装傻了。”
说完之后,圣女索性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一只手不停地捏着脚,“你可知每日扮着圣女,时刻都要端着可真是很累。”
说罢圣女抬起头看着梁景秀,“所以你才不做圣女的吗?”
她已经扮了许久的淑女,此刻被人揭了身份后反而只感轻松,于是索性就解放了天性将鞋袜全数脱下丢在一旁,整个人躺在了地上,“你瞧,我早就想这般做了。”
圣女躺了一会后才继续坐了起来,“好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阿奇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流转,“圣女,你这是……”
梁景秀看着许元治,这与他们最初的设想完全不一样,但她又见许元治与她表现不同,因而这一切还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最初我确实是想过,阿奇是细作。”许元治直言不讳,“但后来想想,他这样的一个细作能够做什么呢?”
“不过当时在屋顶上的人其实是阿哥吧?”许元治话锋一转,“只是阿奇为了护着阿哥的身份,这才故意引导我去找到了鞋子,将所有怀疑引到自己身上。”
阿奇行至阿哥的面前,小心地护着对方,纵然他心中清楚,以自己的身手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只要他在,他便不可能看着旁人伤阿哥一毫。
“阿奇,没事的,”阿哥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他若是想伤我,便不会选用这最笨的一种方式。”
“那日梁姑娘试探阿奇的话,我知没有一句是真的,因为我便是阿哥,你们又何处去寻昏迷的阿哥呢?”阿哥笑着笑着眼睛便有了泪花,她用手指头轻轻将泪花点掉,“何况德佑我是亲眼瞧着他死的,不过梁姑娘说德佑腿上的伤一事,我确实不知。”
说及此,圣女阿哥的眼神亦有些落寞,只片刻她又将落寞给隐了去,“因而我想去瞧一瞧,万一,德佑没有死呢。”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是你们的陷阱。”阿哥脸上还有些得意,“阿奇害怕此事能令你们追查到我,这才故作入你们圈套的模样。”
阿哥很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你瞧,最终还是被追查到了。”
最后一句话阿哥是同阿奇说得,她撇着嘴,“你们来,想听得不仅仅只是这个吧?”
“你曾是朱大人的暗线,为何临了跑了?”
阿哥抿着嘴想了想,“不仅仅只是我是朱大人的眼线,连同我们那群小乞丐皆是,但是你瞧,如今就只剩下我和阿奇相依为命了。”
“德佑怎么死的?”
一旁的阿奇插嘴道:“你们应当知晓……”
但话还未说完便被梁景秀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德佑大概是替我死的,其实我一直就躲在九天玄女庙里,而后你们创立了九天玄女教,我亦寻了机会入了教会。”
“德佑和阿奇是来寻我,后面被人跟踪,”阿哥起身整了整衣衫,随后将面纱重新戴在了脸上,“我们本想离开江南,但……”
“谁想杀你?”
阿哥看着问话的许元治,“我不知道,不过你如此神通,你应该知道才对。”
阿哥又重新端坐在了团蒲之上,“我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他们寻到我一次,便不会再以为我会躲回此处,然你们既然寻到我,那么他们迟早亦会找到我。”
“他们为何要杀你,你手上可有什么?”
阿哥已经闭上眼,作出平日圣女端庄模样。
一旁的阿奇道:“我和阿哥手上什么也没有!”
“这于你们并非是保命符!”许元治皱了皱眉头,“你们应当与我合作,你们知晓我才可保护你们!”
阿哥的眉头皱了皱,随后道:“我不过是瞧着他们可怜,怕他们死了都没有人知晓,因而动了恻隐之心,将那些名册藏了起来。”
“什么名册?”许元治问道。
“那些小孩的名册。”阿哥紧锁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许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江南于我而言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名册藏在何处?”
阿哥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若是你能将我们送出江南,我便告诉你。”
“出了江南,你们要去哪?”
“此事不劳烦许公子操心,待我和阿奇平安出了江南,那名册下落,我亦会告知于你。”
许元治挑了挑眉,“那我怎么知晓这名册不是你诓我?”
“许公子何等聪明,自然能明白这名册用途,”圣女说罢摆了摆手,“因而待许公子想好后,再来寻我罢。”
“但许公子记得,你我皆没有太多的机会。”阿哥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也许起初我被说动了,但眼下我只想要过正常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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