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娓娓道来,情深款款,众人瞪大眼睛,简直有些无法置信,原来,这可汗与水涵,竟都是性情中人。
汐筱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眸中却盈上深浓的欢喜和感动,流光泛彩,越发显得清丽夺目,娇美可人。
佳人倾城,颉格可汗目中闪过一抹迷离,含笑看了一会儿,方泠然转眸,斜睨着水澄,淡淡道:“真心对待一个人,却要受到指责,那么,依照八皇子的说法,本汗是否也是目光短浅、胸襟狭窄之人了?本汗从来不知,中原竟有这样的规矩,今儿个可算长见识了。”水澄愣了一下,脸色慢慢转白,口中嗫嚅道:“可汗的言语,未免太过了些,可汗对汐儿一片深情,汐儿终生有靠,我自然欢喜,至于可汗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何必说那样的话?
婉灵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勉强笑道:“正是这话呢,汐儿是我们的亲妹妹,素日里情分也是极好的,能得可汗一心相待,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还未说完,汐筱便冷笑一声,敛容道:“既然八哥、八嫂都认为情有独钟是好事,那么,对于四哥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横加干预?”
纤长娥眉轻轻一挑,目光冷冷落向水澄、婉灵,接着道:“其实说起来,四哥娶不娶侧妃,是他自己的私事,与八哥、八嫂实在八竿子打不着,两位如此热心,到底是什么缘故?呀,是不是因为之前纳萧侧妃之事,让八嫂心有芥蒂,才使得八嫂越俎代庖?至于八哥,大约是难得找到能与四哥针锋相对的机会,便也挺身而出,管起毫无干系的事情,不知我猜得可对?”
她这番话一针见血,毫无半点忌讳,也亏得她是极得皇帝、太后爱重的公主,别人就算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也只能私下思量,万万不能说出来。
水澄脸色发青,婉灵满面通红,心中气怒交加,却因碍着在御前,神情讪讪,一时竟无言以对。
汐筱冷冷一笑,转身看向周贵嫔,细白的牙齿在唇上轻轻一咬,拂袖道:“说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贵嫔娘娘而起。贵嫔眼热四哥地位尊贵,想使自家人能够攀龙附凤,这一点我很明白,也能够理解。但是,今天的宫宴,是为我们夫妻饯行,贵嫔却趁机施算计之心,未免太不像话了。你如此行径,必定是觉得父皇会护着你,便不将我看在眼里了?”
周贵嫔始料未及,愣了须臾,才怯怯地道:“臣妾今日之举,的确有些唐突,但是,臣妾对公主,绝无半点不恭敬之心,公主这样说,真叫臣妾死无葬身之地。”
盈然转眸,看向御座上冷眼旁观的水凝,长长的睫毛一扑扇,眸中浮出清浅的水痕,容色凄婉,软语含娇:“臣妾在陛下身边服侍日久,臣妾的为人,您应该最明白的。”
水凝不为所动,微微眯起眼睛,寒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并不太明白,也不愿计较,如今朕只觉得,汐儿的话,很有道理。她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即将远行,你却在这样的时刻,谋算起你侄女的前程,分明是不将汐儿看在眼里。是平日里朕太宠爱你,以至于到了今日,你竟敢恃宠而骄了!”
听得君王言语冷淡,不但毫无袒护之心,还出言指责,周贵嫔身子巨震,脸上青白交加,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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