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只一个你,只一个我,执手相携,永不相负。
双烛流光,情意绵长,芙蓉帐暖春宵醉。
宫宴过后,汐筱、颉格可汗离京的日子,便渐渐近了。
四月十八,夫妻两人进宫辞行,因汐筱性情素来温雅,品行又好,宫中众人均依依不舍,太后、皇后、德妃含着泪水,说了一番惜别之言,水凝便下旨,命水涵、水润亲自送两人出京,以示郑重。
长长的仪仗队,荣华如梦,黛玉、惜春坐了鸾凤肩舆,亦随行送别。
如画的春光里,三位女子的泪珠慢慢飘飞,零落如雨,依依难舍。
山一程,水一程,送了一程又一程,终有一别。
“两位嫂子,”汐筱合上双眼,勉强止住泪水,终于道,“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离开,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得走,你们还是回去吧。”
黛玉叹息一声,自身边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汐筱,含伤道:“这是当年我与你四哥在苏州参加赛才会时,得的一对南海珠子,如今给你带去,做个念想儿。今后,你看见它们,就如见了我与你哥哥一般。”
汐筱含泪应了,小心收好,惜春凝眸于她,幽然长叹,哽咽道:“好妹妹,我能有今天,全靠当日你与林姐姐用心策划,我本盼着今后大家能长久聚在一起,却不料你竟要远嫁。此去突厥,离家去国,万里之遥,你要好好照顾自个儿,常写信寄回来,报一声平安,也好让我与林姐姐安心。”
汐筱满面不舍,慢慢点头应了下来,黛玉挽住她的手,抑下伤感之情,千言万语,到唇边只化为一句:“妹妹,珍重。”
汐筱重重地点头,认真地道:“两位嫂子的话,我记下了,你们自己也要多多保重,与哥哥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叹息一声,凝视着黛玉,眉目间均是恋恋不舍之意,接着道:“嫂子,将来四哥的路,会走得很艰难,不过,有嫂子相伴,绝不会孤独。嫂子安心协助四哥即可,不必太惦记我,因为我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我记得很清楚,嫂子说过,女子的志向,不必局限于闺阁,我会很用心,当一个合格的王妃,绝不会让突厥成为父皇、哥哥的困扰。”言罢,忍住泪水,慢慢步下华丽的肩舆,扶着侍女,走向等候在队列前方的软轿。
黛玉、惜春携着手,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泪水盈眶,无声无息地滑落,止也止不住。
这是最受帝王、太后爱重的金枝玉叶,她却在如花的年纪,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泪眼朦胧之际,见汐筱回过身,挥手做最后的告别,放下轿帘,随着众人绝尘离开。
带着新娶的王后,颉格可汗踌躇满志地赶回突厥,到达雁门关时,已经是五月中旬。虽然天气寒冷,却依旧有几树桃花悠然绽放,占尽风华。
人间四月芳菲尽,边疆桃花始盛开。
天空高远,孤雁横掠而过,空气冷寂,仿佛能闻到冰雪的气息。
颉格怕汐筱身子纤弱,承受不住,自马上回头,关切地道:“天气冷,不如再加一件衣服吧。”
汐筱摇了摇头,拢一拢身上的锦衣,温婉地道:“已经穿得很暖和了,何况,今后我要生活的地方,不是中原,而是突厥,要学会适应,实在不能太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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