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男孩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更是忽然激动起来，浑身都战栗着。
他瞳孔几乎爆裂开。
“是。”希凛一手轻摁着男孩肩膀，让他不要太过激动，他原本就只剩一口气, 若是情绪太过激，也许酒会一口气上不来。
“好好好。”男孩心底爆出一道尖锐的声音，“那你帮我，我要他们死, 全部都去死。”
希凛温柔地注视着男孩, 点头：“可以，你的愿望, 我会一一替你视线。”
“做为酬劳, 就拿你身上的一样的东西。”
男孩不知道希凛要什么，只要他有的, 就是命他都给：“你都拿去，我不要它。”他不要这具身体，这具令他觉得憎恨的身体。
“好, 交易达成，现在你可以安心睡了。”希凛另一手掌摊开，盖在男孩脸上。
掌心下有粘腻的鲜血, 也能清晰感知到男孩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去, 生命气息在一点点消失。
不多时, 怀抱里的身体温度也跟着逐渐变冷。
希凛拿开手, 看着面前这张虽染满了鲜血, 可意外中，竟是美得惊艳的容颜，欢愉的笑，漫上唇角。
他俯身下去，在男孩嘴唇上落了一个吻，舌尖一勾，勾了抹香甜的血液。
男孩体内极端的愤怒，马上就能成为他的，这些愤怒，会帮助他，去搜寻到更为香甜美味的爱意、还有恶意。
修长葱白的手指一动，指甲锋利为刃，滑至男孩脸侧，从男孩额角一路往下割，割出一条鲜红的刀痕。
指刃钻到男孩的脸皮下，跟着微微拿着，往上面一撕，一张完整的人脸就扯了下来。
脸皮上的血，在一到希凛手中后没过几秒，竟是自发就褪了颜色，转瞬变得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拿着脸皮，希凛站了起来，他两手捏着脸皮一脚，脸微微往上扬，闭着眼，将男孩的脸皮戴在了自己脸上，指腹按着边缘，使其同自己的脸完全融为一体。
山间冷风吹来，吹起地上铺陈的枯黄落叶，许多树叶飘飘摇摇，盖到了男孩身上。
希凛身体没动，脖子拧动，往男孩那里瞧了一眼，随即淡漠地收回目光，往森林边缘走去。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一条小路上。
路的尽头有个人影在缓慢靠近，希凛就那么站在路边，等着来人的靠近。
因昨夜下过大雨，这人于是背了背篓来山中寻找蘑菇。
今天收获颇为丰富，心情由此非常不错。
然而这番不错的心情，在看到前方立着的漂亮少年时，完全就惊住了。
中年男子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多半是眼花，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荒山树林看到那么俊美的少年，美得仿佛林间精灵一般，头发是纯黑色的，肤色白得透明，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日间金色的光从稀稀落落的树叶间隙撒落他身上，完全就是一副震撼人心的美丽画面。
男子不敢上前，怕打破这番美景，怕将美丽少年给惊跑。
希凛见男子痴痴地看着他，完全看直了眼。
不得不说，男孩的脸却是比前面几张面皮漂亮许多，而对他没有恶意的中年男子，透过脸皮，能依稀看到他本来的轮廓。
希凛朝男子伸出了手，男子身体猛颤了一下，一步一顿地走近前。
“……帮个忙。”希凛绯色的唇微動，吐露诱人的话语。
“什、什么？”男子盯着希凛的脸目不转睛。
希凛转眸看向森林深处：“帮我挖个坑，埋个人。”
男子已被希凛俘获、迷了心智，自然希凛说什么，他做什么。
“埋谁？”男子下意识问。
“一个朋友，就在里面，你随我来。”
希凛将背着背篓的男子带至男孩面前，指着男孩的尸体，说‘就是他’。
男子放下背篓，拿出搁在里面的锄头，开始挖坑。
原本男孩躺的地方，就是个浅坑，因而就不需要再挖多深，男子挖了半个多小时，中途没停止过，希凛站在坑道边上，男子没停，他眼眸也一瞬都没有眨过。
见挖得差不多，希凛叫了停：“好了，把人放下去。”
男孩脸上盖着希凛的外套，所以男子没有直接看到男孩已经没了只剩血肉的脸。
男子小心翼翼抱着男孩进坑里，把人竖直放好，希凛弯腰从地上捡了很多落叶，洒在男孩身上。
随后让男子可以填土了。
堆砌了一个简易的坟墓，希凛从一边扯了根小树苗，栽在男孩坟墓旁边，他低语着：“你的脸皮我先戴一段时间，等帮你完成愿望后，我就会回来，把它还给你，你安心在这里睡，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很快都会一个跟着一个来陪你。”
已经戴上男孩面皮的希凛，在一瞬间里，就获得了关于男孩的所有记忆和经历。
每一张脸，都深深镌刻着，清晰无比。
“谢谢你，今天的事，不要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希凛同男子一前一后走出森林，来到路边，希凛直视着男子的眼道。
男子不迭地点头：“你放心，我就是死都不会说的。”
“嗯，就这里告别吧，我得回家了，家里人应该很担心我。”希凛走向和男子相反的方向。
男子抬手想去拉希凛，希凛只是淡淡地斜过去一眼，男子手就顿在半空中，没有再往前进一分。
希凛略低眸，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男子看着希凛的身影在他视野中越变越小，到彻底消失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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