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哥就娶了牛甜花做媳妇？”
我托着下巴问，听到现在也没觉得哪儿有问题，难不成牛甜花祖上有点儿皇室背景？
哪想到，我随口一问，老大爷一张皱皱巴巴的脸拧巴的更厉害了，连声音都开始抖。
“她……她不是人，是妖怪……是妖怪啊！”
良久，他才哆嗦着嘴皮子掩面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我和李文道对了个眼神，知道最关键的部分来了。果然，老大爷说起初他哥和牛甜花交往的好好的，两家人也相互有往来，都还算满意，大人们都准备谈婚论嫁了。
老大爷他哥也整天笑眯眯的，待人接物也跟着开朗了不少。
虽说老大爷爹妈原本有些瞧不上那媳妇，毕竟长得不怎么好，身段也勉强，但人家里条件还不错，在当时的农村能盖上砖瓦房算挺好的，而且分到的宅基地也大，据说家里有些背景，是迫不得已才来农村生活的。
老大爷家经济不大好，既然女方有钱，其他也就算了，尤其是自家大儿子还那么上心，三天两头的往人姑娘家跑，没少花心思追。
于是乎，那年冬天，两家人顺理成章的结成亲家，牛甜花跟着老大爷他哥住进了家里给他俩准备的砖瓦房。
然而好景不长，这对新人结婚半年多，就在大家盼望着牛甜花能早些给自家添丁的时候，老大爷他哥忽然暴毙而亡。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天蒙蒙亮，我和平时一样起来给鸡喂食。经过我哥房间的时候听见‘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就去叫门，可是我哥和甜甜都没反应……我要是当时没进去就好了……就不会看到……”
老大爷说着说着捂住了脸，湿漉漉的泪水顺着他指尖的缝隙落下，一时间我也不好催促，只暗地里琢磨。
只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
为什么老大爷不叫牛甜花嫂子，而是叫甜甜呢？搞得我一开始以为那姑娘是他心上人。
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浮上心头，不等细细探究，老大爷狠狠抹了把脸，接着往下说。
当时他年纪还小，比较沉不住气，一把就推开了木头门，然后看到的是他哥哥吊挂在房梁上的场景，还有牛甜花跌坐在地上捂着嘴默默流泪的模样。
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村子里是瞒不住的。
老大爷一家对大儿子的儿媳妇恨之入骨，认为她是克夫命，进门不到一年老公就死了。
再者说，当时大儿子死的时候，在场的就只有牛甜花一个人，老大爷推门进屋的时候也没看到别人，当他反应过来急匆匆把他大哥从房梁上放下来时，他大哥早就断气了，身体都冷冰冰的。
老大爷一家气急了，认定杀人凶手就是牛甜花，只不过在关键的时候被老大爷发现，这才露陷的。
牛甜花自然是不肯认的，她娘家人也一口咬定是老大爷家的人胡说。
后来警察来了盘问了许久，但是现场根本找不到他杀的证据，不管是上吊的绳子，还是脚踩的小马扎，上面都没有牛甜花的指纹。
总而言之，想要起诉牛甜花杀人，证据不足，根本立不了案。
“那和你要找人家鞋子有啥关系？”
李文道说话比较直白，听了大半天故事依然没懂找鞋子干嘛，干脆趁着老大爷喝水的档口给问了。
我钦佩的看向他，不过坐在我旁边的清叔却是身体撑不住了。
见他脸色不好，我赶紧招呼赵影帝来把人扶上楼休息，临走时清叔双眼还依依不舍的看着我们这边，很是无奈的样子。
“乖乖吃药哈，睡一觉等我们来给你讲故事。”我笑笑，拿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哄我妈的调调，一般老年人都好这口。
果然，清叔哼唧一声勾着嘴角和赵影帝到楼上去了。
此时老大爷已经和李文道说开了。
“你以为我稀罕那么双破鞋？！哼，那破鞋有鬼知道不！”他气哼哼的一拍桌子，说牛甜花在他哥死后不愿意搬走，硬是要说她怀了他哥的孩子，不能离开。
老大爷一家子自然是不信的，认为牛甜花担心自己克夫的名声传出去，想赖着他们家。
再说了，之前催了两个月也没见有娃，现在大儿子一死，张口就说有了，一点也不可信。
然而老两口终究还是磨不过牛甜花，万一真的有了，那就是他们家的种，怎么也不能流落在外头，宁愿不要这媳妇，孙子也是要的。
为了确认事实，两口子带着牛甜花去镇里的大医院看了医生，结果证实还真的是怀孕了，并且日子都对的上。
这下老大爷的爹妈死了儿子的悲痛被冲淡了些，好歹日子是有个盼头了。
老一辈的都有些重男轻女，老大爷家也不例外，故而老两口和牛甜花家里约定，要是生的是男孩子，就归自个儿家，要是女娃娃，那就让牛甜花抱回家去。
不过牛甜花倒是一口咬定肯定是个男孩儿。
大家起初以为她是怕生个女孩子婆家就不要她了，没想到的是结果还真的和她说的一样是个男孩子，而且长得还和老大爷的哥哥非常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其实就是我大哥……看我的眼神，动作，还有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他。你们说，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父子俩也不会那么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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