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相信诺顿特工说的?”
罗杰耸了耸肩:“事实上我们还没见过那位专家,而且,您知道的,”他摊开手,“我也以为我会认识那位女士,但是我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一个研究空间和能量的顶尖科学家都不认识的同行?
托尼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或者她不只是‘科学家’。”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更有意思了。托尼想。
复仇者联盟,再加上一个“随时能从地球上任何角落瞬间抵达内华达州”的专家——一切都意味着第二次纽约大战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或者是第三次,考虑到现在被他关在斯塔克大厦里的小麻烦精。
……托尼又开始头疼了。
这是纽约事件后的第十天。
十天前,他就把复仇者大厦留个两个小朋友,自己急匆匆地赶来内华达州嘲笑寇森的焦头烂额 。
可惜他没能看到焦头烂额的寇森,只看到了分外悠闲的项目负责人和无所事事的小博士。
想到这里,托尼忍不住暗骂一声。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习惯为神盾局处理烂摊子了。
还有远在纽约的小麻烦精和彼得,估计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翻修一遍复仇者大厦。
他将袖口挽起到手肘,扭头望向罗杰:“顺便问一句,这个基地的工厂在哪里?”
纽约,复仇者大厦。
大雨。
隔音良好的玻璃阻绝了湿冷雨声,冷意沿着玻璃流淌,模糊细小的光在地板上晃动,像是水波泛滥。
“是的,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房间里没开灯,唯一光源是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白光,映在电脑前的少年脸上,在他的瞳孔里点上幽白光点。
双手虚按在笔记本的键盘上,彼得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努力构思着词句,光标在对话框里闪烁,他犹豫地轻轻敲着键盘,没有用上足以按动的力道,显然陷入了苦恼之中。
他坐在料理台对面的餐桌前,背包随随便便扔在脚边。
刀刃切开食材的清脆声响稳定而规律,听不到撞击菜板的声音,像是刀工好到一触即离,锅里煮着的浓汤咕噜咕噜冒着泡,辛辣的香气从每枚破开的气泡里蒸腾出来,弥散充满房间。
染上冷蓝的发尾在指尖绕了几圈,随即随着松开手指的动作滑落。
伊莱扎漫不经心地横过刀面,将台面上切好的土豆归进左手抓着的料理碗里,随手将料理碗推到一边,转而够过之前摆在一边的另一只碗。
捞起一枚鸡蛋在碗沿敲出破口,抽出刀架上挂着的打蛋器,色泽分明的蛋液被匀速搅拌,触须伸向汤锅边上挂着的长柄杓,捞了一勺递到唇边,浅尝即止地沾了沾,顺手关小了火。
即使手上动作不停,她看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光线不照进来时,眼瞳沉淀着深蓝色调,没有清晰的焦点。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夜空,深蓝瞳孔顿时映照出雨云里的电光闪烁。
鸡胸肉在蛋液里浸过,滚上一遍面包糠,平底锅刚才起就倒了油加热,估算了下时间起锅,装进触须贴心装点过的白瓷盘里,伊莱扎放下平底锅,顺着一路蔓延的冷意,径直走向落地窗。
触须会意地端起盘子,在她途径餐桌时把盘子推到笔记本电脑边,然后乖巧地凑回她身边。
融融热气蒸烫着皮肤,彼得从思绪中惊醒,视线从被屏幕亮光照得色彩失真的食物上移,“伊莱扎?”
他看着伊莱扎站在窗前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冰冷的玻璃铺平掌纹,电光倒映在瞳孔里,像是水银蜿蜒成河流,流进眸光深处。
她出神望着浓墨晕染的云层,唇线抿直,漏出刀锋质感的冰冷意味,及地的白发披在身后,像是质地柔软的裙裾,水波般蔓延开。
远一点……的地方。伊莱扎想。
发生了车祸。
原本,她是不关心这些的,一直以来都是。
哪怕听得见别人的痛苦,她也只是听,并不在意。
因为听不懂,因为和自己无关,因为……他们只是人类。
凛冽寒意仿佛刺穿了皮肤,一丝丝渗透进骨缝里。
她留下就得关心这些和她无关的事,她离开就得和迄今为止建立的联系断裂。
所以,她该怎么选?
“叮咚。”
寂静之中,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忽然响起了一声消息提示音。
短暂的沉寂被打破,伊莱扎回过头,望着彼得,发出无声的询问。
“呃等会等会,我看一下。”
彼得急忙低头去看电脑屏幕,目光扫过突然跳出的对话框,对方的ID映入眼帘的瞬间,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PsycheIT:你好,彼得·帕克,很高兴认识你。
“……”
PsycheIT,彼得·帕克很熟悉这个ID。
十天前的纽约事件其实没给彼得带来太大的影响,当事情尘埃落定,彼得也重要有了时间去处理日常——他是说,除了拯救世界打击犯罪以外,一个中学生正常会遇到的那些事。
比如刚才,他就在试图和SDCC上认识的朋友联络。
……虽然他已经因为太忙晾着自己的社交账号好几天了。
除了每天探监问候伊莱扎,看看她情绪如何,彼得还自己给自己加了跟着赵海伦博士实习的日程——因为样本近在咫尺,这位博士一时半会还没有返回首尔的意思,再加上返校节在即,而他连舞伴都没有找好……彼得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和SDCC认识的朋友们联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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