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道出实情
马大夫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望着萧念攸和高嫦瑗，心里怕得很，急切地回道：“在下招，都招。”
马大人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惨淡：“夫人啊，在下那是不得已啊。那日，萧府二奶奶知道自己保不住腹中胎儿，便将在下留了下来，逼迫在下将这事诬陷在大奶奶身上，又许诺在下……”
马大夫有些说不出口，可是当时自己头脑热，何况是为了他的儿子的前程。
“许诺了什么？”高嫦瑗淡淡地看着他问道。
声音清越，可马大夫听来却有一股无法让人违抗的威严。马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果在下帮她，她会给在下的儿子谋个官位……大奶奶，在下这是不得已啊，在下实在是想着儿子的前程能帮上点忙，在下知道错了。”
高嫦瑗眉头紧蹙，不语，萧念攸却是眼神严厉地看着马大夫。
马大夫以为高嫦瑗不信：“大奶奶，在下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信，您可以问问青柠，她都在场的……”
高嫦瑗像是自言自语：“二夫人之前不是好好的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保不住腹中胎儿？”
马大夫哪里会以为高嫦瑗是自言自语，连忙道：“在下诊刘夫人的脉象，应该是人受到了碰撞或者跌倒了导致动了胎气，再加上平日身子没调养好，这才失了孩子，至于如何受了碰撞或是跌倒，在下便不知道了。”
高嫦瑗点了点头，她想却是刘嫣之前便动了胎气，却深深地隐瞒了这个状况，此中必定有原因，而青柠应该是知道实情的人。
没多久青柠被带过来，跪在萧念攸和高嫦瑗面前，她的心中惴惴不安，她知道既然自己被传过来必然事情有所暴露，怕是隐瞒不了。
高嫦瑗并没有开口，萧念攸却是黑沉着脸，一下子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了跪在青柠的面前，吓了青柠一跳。
青柠更为紧张，缩着脖子埋下头不语，以此来逃避，她记得出门前刘嫣的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许乱嚼舌根，否则她的下场一定很惨，刘嫣不会放过她的。
她觉得萧念攸和高嫦瑗都是心软心善的人，如果她闭口不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或许会被责骂下，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萧念攸剑眉一挑，怒道：“主母平日里怎生待你们这些婢子的？好吃好用的从不短了你们，每逢过节还给你们分发节礼好让你们赠与家人，你们倒好，开始昧着良心害自己的主母，你说，爷是不是要将你交给人牙子发卖？”
青柠听到最末一句脸上血色全无，猛地抬头，见萧念攸神情严肃，心脏猛地收缩，叩头求饶道：“奴婢知道错了，求爷宽恕。”
“哼，这会倒是知道怕了？”萧念攸半真半假地演着这场戏，其实他心中确实烦闷，只愿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青柠眼泪纵横，朝着高嫦瑗求救道：“夫人，求您不要将奴婢卖了，奴婢什么都愿意做，真的，奴婢知道错了。”
她不要被人牙子发卖掉，要是转到别的府邸做丫鬟也好，可是万一卖进了窑子那就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一辈子毁了！她不要，不要遭遇那样凄惨的后半生。
高嫦瑗只是淡淡地看着青柠，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彰显着她已经开始不耐烦。
青柠下了下决心，抹了抹眼泪，她要自保，为了表示自己真实悔悟，她将刘嫣怀孕的计划说了出来。
刘嫣与赵元辰如何走到一起，如何见面，又如何动了胎气，从头到尾青柠细细讲了一遍。
听得刘嫣设计怀孕之事，萧念攸的手便紧紧攥起，再也没有松过，脸上的神色一阵绿一阵白。
那段日子他难以面对高嫦瑗，非常煎熬，不知如何解释那晚留宿在玉华苑的事情，当他得知刘嫣怀孕了，更是没有一丝的欢喜，反倒像个偷腥的人无颜见自家的妻子一般难堪。
自从确认他对高嫦瑗的感情，他已经一心一意扑了进去，心底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女子，那种心头充实被塞满幸福的感觉怕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他不是个好丈夫，他的家里如今除了高嫦瑗还有两妻两妾，人数真是不少。
他已经极少极少宿在别的院子里，他自个都不喜欢抱着身上非荷香非她味道的女子，他让她们尝到了空守闺房的滋味。
他内疚，只能以他的关心和照顾以及吃穿用度来补偿，这些补偿显得有些单薄，于是她们胡闹他都纵着，她们想要什么他都想方设法去满足。
哪怕是夜里忽然想吃某酒楼的糕点，他会连夜派人去买，甚至只要有人想要和离，离开萧家后选择外嫁他人，他也是允了，还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他觉得这点当今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点了，这也算是他对她们最大的补偿，他不想误了她们的青春，他希望她们有未来。
他可以作为她们的娘家的兄长一般对她们的今后做些照应，这是他欠她们的。
只是前提是她们身在萧家身为他的女人，绝对不能红杏出墙。
刘嫣如此行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严重挑衅，道德的底线摆在哪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刘嫣跟其他男子在外颠鸾倒凤，美曰其名为了给萧家延续香火，为了怀孕这样的事情也敢做，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也越来越明白林绯、高嫦瑗的感受，为什么林绯和高嫦瑗都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为何爱人之间难以接受别人的介入，他不爱刘嫣就如此痛苦，那林绯和高嫦瑗是多么难受？他应该珍惜她，珍惜高嫦瑗，珍惜这份两两相应的感情！
他对不起林绯，如今不能对不起高嫦瑗。
“你下去吧，照顾好你家主子。”高嫦瑗知道了整个事情是刘嫣布下的局，除了感慨便也释然，心中那根尖刺拔去，那份失望也逐渐消散。
青柠一怔，忽地醒悟，连哭带笑地叩头：“谢谢大夫人宽恕，谢谢！”
青柠起身，立马退出了房子。室内一片静谧，气氛很低沉。
高嫦瑗的心绪起伏很大，萧念攸跟刘嫣什么都没发生，他对她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背叛她！
“这个刘嫣是留不得了，留不得了。”萧念攸喃喃道。
“给二夫人留点颜面吧！”高嫦瑗柔声道，她不是老好人，可是她知道只要将刘嫣休了依照刘嫣的性子必定寻死。
萧老太爷知道事情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玉华苑被严加看管，里面的丫鬟除了青柠，其余全换了。底下人虽说不知道情况，但是感受到那股气氛，也都是不敢多说多问，整个萧府着实沉默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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