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拽了平度,拨开帘帐壁衣、蹿过树灯大鼎、避开屏风案几……一路弯弯绕地冲过来。迎面一探手,揪了刘彻就开跑。
刘彻被带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跟从:“阿,阿……娇?”搞什么啊?
陈娇才没空解释,一手拽一个在宫室内拔腿狂奔,这个兴高采烈。
“皇后,皇后……”长公主擦擦汗,无奈地向薄皇后请援。
“咦?”薄皇后惊讶地环顾室内侍立的宫娥和内官,想了想,了然应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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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的,娇娇翁主的顽皮捣蛋于母亲舅母的联手包抄下——被镇压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翁主,给长辈们拉到内间的软垫上坐下,拆开头发,洗脸梳头。座位旁的地席上,衣箱、妆盒和首饰匣放了一大溜。
内间另一侧,薄皇后诧异地发现了小侄女闹腾的原因……
梳头宫女精益求精,忙着将事先备好的假发髻与窦绾的真发纠缠在一起,然后用头绳、发针等硬物固定在头顶。而窦绾贵女呢,身子随着侍女梳发的动作一抽一动,眼眶里噙着热泪,带半脸没抹匀的白粉与胡亥兔无助地相依相偎作一处。那可怜的小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目睹!
‘呃……’薄皇后感同身受,开始觉得自己的头皮也一炸一炸抽痛了:那是很痛很痛呢!假发很重,戴在头上绝对不舒服;再加上首饰金玉的分量,就跟难受了。
‘可是……’大汉皇后转头又看了看阿娇和平度——她们俩现在已被打湿了头发,梳头宫娥拿好了工具,蓄势待发——莫名其妙:阿娇窦绾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没经过‘笈礼’,根本不需要做这么累人的装扮的啊!
大姑子这是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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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不是没有代价的!
长公主阿母和陪着皇后舅母去外间谈话了。留下孩子们切身实践上面这句话的真谛^_^
阿娇感觉,这些宫女不是在给她梳头,而是借了她的头发在炫技!让平常简单快捷的梳理,变得漫长而难耐!
发髻……好重啊!牵扯到头皮,隐隐地拉痛。
长公主先前告诉过女儿,忍一忍、等习惯了就不觉得痛了。‘可是,可是……’娇娇翁主努努嘴:她不相信啦!阿绾明明快哭出来了,而窦表姐已梳好长时间了呢!而平度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白粉!
陈娇想到这里,就觉得鼻子难受:“啊……切!”这些颗颗粒粒的玩意儿黏在脸上一点也不好受,还老招惹她想打喷嚏,真是讨厌极了。
“嘎巴,嘎巴……”利落的咀嚼声,从某个角度传入馆陶翁主的耳膜。
‘谁在吃东西?这么开心?’陈娇四顾寻找。
女孩的动作,受到梳发宫女牵制:“翁主,翁主!”宫女给假发髻上加珠钿,正弄到一半。
‘好吧,脖子不能动,就动眼睛。’馆陶翁主陈娇僵着脖颈,缓缓转动眼珠……找到了,是刘彻。
胶东王刘彻抱了个装点心的多层匣子,歪依在一件大屏风旁,连吃带啃,惬意又悠闲。
‘新出炉的点心?也是时候了。好香呀……’刚才运动过度,定下来一会儿,似乎饿了:“阿彻,阿彻!”
刘彻从糕点中抬起头来,拿眼神问:干吗?
阿娇眼睛眨眨,用嘴形向刘彻表哥示意:拿过来一些,分享啦!
胶东王挑眉,将手中的匣子前倾一个角度,让表妹能看清里面的内容。然后,指着里面一块偏红色的枣泥糕问:“阿娇,此?”
“然,然也。”阿娇很高兴,一个劲点头:彻表哥真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一型的。哎呀!枣泥糕就剩这一块了。快……快……
刘彻拿起这块最后的枣泥糕,作势递给阿娇。
陈娇伸手接。
要接到,就要接到了……就要——突然,刘彻半道撤退,将糕点收回。
阿娇一愣,不明所以。
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刘彻表哥,一回手,将枣泥糕扔进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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