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殿不断传出说笑声,参差着孩子们娇憨清脆的欢笑,尤其喜人。‘算了算了,被垂青总比被厌恶的好!’长公主决定不再为没要紧的事多费心思,甩甩云袖径直往东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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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长信宫,窦太后四周儿孙环绕,夫家娘家人都有。城南大长公主小儿子送来的发饰、腰饰、缀饰等珠宝,赢得了殿中诸贵人的一致称赞。
长公主看向马家表弟的眼光,全是激赏。而最关键的窦太后则在亲手抚摸过每一样饰品后,也对这位具有皇家血缘的少府新主事表现出十分的满意:“阿节,有心矣……”
“臣职责所在,不敢当皇太后夸奖。”拜服在地向皇太后面前,马节公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内心暗暗松了口大气:虽然有皇帝陛下的任命,但要想坐稳坐长这个职位,必须得到皇太后的认同和支持。他可不愿和上任织室主官一样,一不留神被扫地出门
‘呵呵,这些饰品中的至少有一半……其配色之鲜亮,款式之轻巧,装饰之瑰丽,风格之活泼,任何头脑正常的成年贵妇都绝不敢用!怨不得皇太后和长公主都高兴……有趣呀有趣。’淮南王手捋长须,深眸转向小贵女——阿娇。
娇娇翁主穿了件和那晚宫宴上同样纹饰的曲裾,一样的芍药花,环绕着一样的凤凰祥云和蛟龙,区别只在底色——宴会那件是橙红,今天这件是橙黄的。
陈娇佩戴的饰物很少。乌黑丰盛的长发上没有发饰,只用一根黑缎带简简单单束住,松松地垂下肩头。腰间没有玉带,也不用带钩。除了兔形珠囊和腕上的羊脂白玉兰手钏外,就只在袖口裾边缀了些同样大小的红珊瑚珠——这是压裙用的。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正在和齐王说话。端正的坐姿,挺直的腰背,怀里抱着胡亥兔,后面跟着窦表姐,轻松怡然地和已为人父的齐王谈话——似乎刘寿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国君主,而是某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邻家哥哥。
小贵女手里捻着袖口的珊瑚珠:“大王多闻,敢问何谓‘琅玕’?”
齐王一笑,解释道:“其物乃海珍,存于海底。似树,大者高三尺余,枝格交错,亦无叶。有青色者,曰‘琅玕’。”
“如此,则曰‘琅玕’。”小贵女向前一躬身,感谢道:“多谢大王指教。”
刘寿拱手回礼,浅笑道:“寿不敢。”
“齐国居东海之滨。东海之外,果有仙山乎?”娇娇翁主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特性:逮到什么问什么。
齐王含笑回答:“先秦始皇帝之时,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洲’,仙人居之。当如是。“
“哦?”小贵女这下更有兴致了,抱着怀中圆嘟嘟的胡亥向前倾:“如此,大王可曾亲临仙山?可曾目睹仙人?”
“翁主……”面对一人一兔两双好奇的黑眼睛,刘寿禁不住好笑:“寡人一凡人,安能有幸面仙?”
“嗯?”大眼一眯,小贵女凝神端详端详齐王,很慢很慢地念道:“先秦始皇帝之时,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大王……身为齐君,一国之主,贵不可言。而徐市者,齐之庶人也。焉有庶人得见而君王反不得者?”
娇娇翁主搂紧兔子,很怀疑地凝睇齐王刘寿:“某非大王见娇年少……可欺耶?”
“阿娇……”窦表姐觉得不妥,过来拉一拉娇娇表妹的裙带:齐王毕竟是大汉亲王,是仅次于皇帝陛下的贵人,就算有怀疑,也不方便当面说吧?
缓缓推开表姐的手,陈娇小贵女扁扁小嘴:“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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