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长公主住了口,侧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心比天高的异母妹妹,明知故问:“女弟君……何意?”
形势比人强!
虽然百般不愿,昌平长公主仍然必须承认:现在,她没有任何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节制这个姐姐的东西。她曾经有过的所有优势所有依仗,都随着父皇还有祖母薄太后的先后逝去而烟消云散。
“皇姊……”昌平长公主推开前面的长条案,用膝盖在苇席上往前挪了两步,大礼、拜倒。
长公主立刻避开,起身走到另一边:“昌平,汝……何意?”
“阿姊,女儿阿朵年少,今处身宫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到女儿现在的境遇,刘珠悲悲切切,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了:“阿朵亦…亦乃皇姊之姪,阿姊,阿姊,还望垂怜。”
“右良娣为昌平长公主之亲女,先皇帝之亲孙,自然尊贵非凡。”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客套话,从馆陶长公主唇间不假思索地流淌而出。
斜睨老对头半个妹妹,刘嫖皇姐大大的不以为然:‘嫌皇宫是非多规矩大,你别送女儿进来啊!又不是那些不了解情况的无知妇孺,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清楚吗?!’
“皇姊?”昌平长公主抬头盯着嫡长姐,敏锐地捕捉到那丝轻慢,胸口一片冰凉。
“皇太子于吾女情有独钟,君恩深重。”刘珠不错眼珠地看着异母姐姐——这样明确的暗示,窦公主你该明白吧!
“情有……独……钟?”馆陶长公主抓住了个语病,扬起一条好看的眉毛,似笑非笑:“郦孺人?柳姬?”
如果刘荣真的独宠周朵一个,郦孺人柳姬腹中的胎儿是打哪儿来的?
刘珠尽力控制住自己,僵了面容开官腔:“此乃……皇太子仁厚。”
皇帝姐姐嘴角绷紧,不屑一辩。
“君……恩?”目光在刘珠脸上一转,馆陶长公主低低浅笑:“人生……多变,喜好不如一!”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一白。
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人无三年好,花无百日红’,现在刘荣对阿朵轻怜蜜爱,请深爱弄,可这份情意能维持多久?
男人的心都是易变的;而君王的心,就更是理直气壮地变幻多端了。她的母亲,她的表姨妈,还有很多后宫里的佳丽……她那些年看到的,还少吗?
享受够了胜利者的快乐,长公主没兴趣再纠缠下去了,振衣而起,走向敞开的大门。
“皇姊?皇姊……”昌平长公主抬头——谈话,还没结束呢!
“昌平,后宫之女,当顺天而……应命。”馆陶长公主显然不这么想,回首一笑,脚下不停。
‘顺天应命?换句话说,坐以待毙?’见馆陶长公主要离开,刘珠急了——错过这个机会,再想和刘嫖相见说话,就难上加难了。
对着嫡长姐的背影,昌平长公主叫了一声:“阿姊,胜之之情,阿姊记忆否?”
长公主一顿,停下脚步,回眸怀疑地看着异母妹妹——这里,有周胜之什么事?
急急自席上爬起,刘珠冲过去拉住嫡长姐的手,有些错乱地说道:“胜之……胜之从未忘情于皇姊。阿朵乃胜之唯一之骨血,念胜之之深情,阿姊亦当善待之,善待之呀!”
馆陶长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好像从来不认识刘珠一样。
转瞬,
刘嫖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开刘珠紧缠的手指,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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