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呼吸渐轻, 慢慢睡了过去。没有支撑点,一百多斤全压在李灿身上。
好重。
怕吵到他睡觉,李灿研究了十分钟怎样掀翻他的姿势。
在被压死之前,终于铆着一股劲儿把他从身上推开。
顾哲在床上滚了滚,蹙眉豁开一条眼缝, 伸胳膊圈住李灿带到滚烫的怀里,喉咙里咕噜了声:“小白鹅。”
李灿侧躺, 脸在他胸口蹭了蹭:“顾哲, 你为什么叫我小白鹅?”
顾哲闭眼,下巴搁在她脑袋上, 迷糊着说:“你长得像只小白鹅。”
“…………”
李灿想象着嘎嘎叫唤下蛋的傻鹅,感觉不到一点儿美感,“顾哲, 你觉得小白鹅漂亮吗?”
“漂亮。”没有丝毫犹豫。
李灿莞尔:“读小学时你就喜欢我?”
“不知道,那会儿只是不想让你走。”顾哲声音暗哑,有点小可怜,“只能我离开你,不能你离开我。”
双标吊??
“我离开,是因为我知道我会回来。”顾哲说,“但是你离开,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讨厌等待。”
李灿的心脏被击中, 咚咚咚乱了节奏。
身上滚烫似泡在沸腾的油锅里, 顾哲紧皱着眉头, 开始说胡话:“我等了两天一夜,没等到警察……我杀了一个人跑了出来……在冰冷的河底等了一夜……等着天亮又害怕天亮……那夜我在想如果河里有河妖,我就求它带我离开……后来我一直等一直等,等来一个海妖……”
“顾哲,是不是很难受?”李灿摸了摸他像火炭一样的身体,“我叫医生过来。”
顾哲胳膊似火钳箍住她不放,声音软绵可怜:“不要走。”
“我不走。你在发烧,手上伤口裂开了在流血。”李灿摸他的脸,轻声哄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我不要医生。”顾哲紧紧抱着她,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我只要你。”
李灿被他胳膊勒得喘不过来气,埋在他怀里没动,眼圈有点红。
此时此刻,她甚至想,就是下一秒被他杀死,她也心甘情愿。
好爱顾哲现在的样子。不,每个样子她都爱,越看越可爱。
“海妖,我求求你……求你带我走,我不要一个人留在水底等。”顾哲声音像个孩子,抱着李灿不停说,“我求求你,求求你……”
“好,我带你走。”李灿哽咽着哄他,“你想去哪里?”
顾哲突然反手按在她胸前:“去这里。”
“…………”
烧坏了脑子也不忘耍流氓,李灿笑道,“那你闭上眼睛睡,睡一觉醒来,就到地方了。”
“到了你叫我。”
“好,我一定叫你。”
“你压着我的翅膀,我游不动。”李灿胳膊曲起,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她挣扎了两下,“顾哲,你放轻松,我来抱你。”
顾哲乖顺地松开臂膀,李灿从他怀里抽出胳膊,从腰间穿过去,抱住他:“我要游了喔。”
“嗯。”顾哲闭上眼睛,脑袋垂在她肩膀,不放心地叮嘱道,“我好累,想要睡一觉,到了别忘了叫醒我。”
“好,你睡吧,到了我叫你。”李灿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顾哲小朋友,仔细听海妖在水里划水的声音喔。”
“海妖,你真好。”顾哲咕哝着,“我怎么觉得你像只小白鹅。”
李灿轻声哄道:“我白天是小白鹅,晚上就会变成海妖啊。”
她连唱了三首摇篮曲,确认顾哲睡安稳了后,掰开他的胳膊把他身体仰躺放平,吐出一口长气。她曲身向前摁响床头的摁铃,抬腿要从他身上下来时,一不留神瞄见他病号服裤子上的异常。
嚯。
正在感伤煽情的李灿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
她幽幽喊了声:“顾哲?顾哲小朋友?顾教授?”
顾哲睡容安静,没有回应。
她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真的在睡。
第一次知道男人在睡眠状态下还能有动物本能。
顾教授,你这是在引诱我犯罪啊。
李灿咽了咽口水,伸手过去,做丈量姿势。
脸噌一下变红,传说中的一步到胃。
李灿给自己虚空点了支烟,思考了会儿上还是不上这个人生哲学问题。
不过半分钟,她指肚做了个掐灭烟的动作,上。
李灿指尖刚碰到他的裤腰,还没有往下拉,顾哲突然伸手拽住裤子。
李灿吓了一跳。
顾哲眉头紧蹙,右手死死拽着病号服的裤腰。
“顾哲?”李灿脸红如滴血,“你醒了?”
顾哲皱着眉,喉咙里含糊不清咕噜了句什么,渐渐恢复安静,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右手依旧紧紧攥住裤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李灿盯着他,好一个矫揉不做作的清纯男孩。
值班医生推开病房门,看到的一幕就是当红影视明星李灿正压在男病人身上意图那啥。
医生咳嗽一声,打……打扰了?
卧槽,忘记刚摁铃呼叫医生的事情了。
李灿脊背一僵,调整了下面部情绪,硬是凹了个女王造型,仰着高傲的天鹅颈从顾哲身上抬腿下来。下来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拉着被子盖住小顾哲。
然后,她回头冷冷瞥了眼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不慌不忙说:“我男朋友又开始发烧了,手上伤口裂开,要重新包扎。”
李灿的!男!朋!友!!!
贵族私立医院,vvvip贵宾病房,院长亲自叮嘱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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