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妥协并没有换来小Snape的原谅,相反地,他眯起眼睛,借着地理上的优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上而下的俯视我——这种不怎么友善的做派让我也有些生气,不过我还是保持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
这似乎让他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就此发表什么观点,从他身后传来的另一个声音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Sev,你在看什么?”
那个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暗哑,并且似乎隐隐带着几分疲惫。过了片刻,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小Snape的背后。
“Mum……”小Snape回过头去准备向他的母亲解释什么,却发现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快地冲在了前面,并一把将他推开。
“嘿——!”往一旁退开几步之后小Snape皱起眉,正当他打算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鲁莽的冒犯者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奇怪的女孩正抱着他母亲的腰泪流满面,嘴里喃喃地念着“Mummy”。
他应该很生气的,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立即推开她——因为,那个女孩哭得很伤心。
他能够感觉到——那哭声底下真真切切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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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Snape夫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黑色微微卷曲的头发,薄而小巧的唇紧紧地抿拢着,并习惯性的下垂,她的黑色眼睛深邃而又沉静,那微皱的眉峰让她看上去显得有些高傲乖戾……
不过,当这一切组合到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地熟悉——那是……我曾经看了二十年的,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够描画出来的面孔……
那是……妈妈的面容。
“……Mum……妈咪——”失神地向着那个人走去,推开了站在我和她之间的Snape,我一把扑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忍受了九年的那些孤独寂寞与委屈突然之间就全部冒上了心头,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妈……我想你……我想你,也想爸爸……我讨厌那个Trelawney家……我讨厌那个老头子……他们都欺负我……只有我一个人……”
一种迟来的悲伤横堵在我的胸口——那是我忍了九年的眼泪与思念。
事实上我是一个很软弱的人,在前辈子没少哭过鼻子。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因为Trelawney家人待我的刻薄而流过一滴眼泪;也从来没有为那枯燥的、没有尽头的所谓继承人训练喊过一声累;在其他人以为我受尽宠爱的时候,也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真正的快乐……
——因为我知道,那里并不是我真正的家;
因为妈妈一直教导我:要坚强,绝对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掉眼泪。
所以,当我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我把那九年份的寂寞与委屈在一瞬间全部哭了出来;那些悲伤与思念,伴随着泪水,真真切切地,融化消解在Snape夫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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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夫人是一个好人——像我妈妈那样的好人,对于我失礼而又奇怪的行为,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让我靠着;等到我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之后,她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小Snape去取了冷毛巾来让我敷敷眼睛——当她略显冰凉的手轻轻地贴上我的额头的时候,我近乎享受地闭上了眼。为此,我甚至头一次用近乎凶暴的表情吓退了试图阻止我继续与Snape夫人接触的Anna——可怜的House Elf用一副受到了严重惊吓的表情退缩到角落里,一边用头撞墙一边喃喃自语着它对不起老主人,因为它无法阻止小主人做出有失Trelawney家身份的举动。对此我也感到很抱歉,因为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在它面前展露出如此强烈的否定意愿。不过眼下,顾不上安慰可怜的Anna,我只想尽可能地与“妈妈”多待一会儿。
“你觉得好些了么?”Snape夫人轻声问道,她黑色的眼睛让我内心一阵平静。
“嗯……对不起,我失态了……”红着脸忸怩地说道,与此同时,我装作没有看到小Snape的瞪眼,死皮赖脸地抱住Snape夫人的腰不肯撒手。
“……我可以叫你妈妈么?……你长得真像我的母亲。”我仰起头渴望地看着她,竭力表现出我最最诚挚可怜的表情,试图能够打动Snape夫人的心。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好像安抚一只小动物……却并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表态来。
……真可惜。
——我暗自咬牙哀怨着,随即又安慰自己:不急,这事得慢慢来。
“你可以放开我妈妈了。”小Snape终于沉不住气跳了出来,他咬紧了唇看着我,与他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蛋上带着被冒犯的不愉快。
“Sev,”Snape夫人不赞同地轻声喝止了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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