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咳嗽一声说道：“我已经帮她处理好了，不过你最好再给她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东西也要准备。”
杜南钺红了脸。
衣服应该是弄脏了，所以肯定是要重新再换一套，还有那还要准备的东西，应该是女人来那个的时候要买的东西吧？
医生说道：“等下我给你开个票，天亮了你去供销社那边买。”
等杜南钺拿到医生开的票，看着上面写着的月事带，脸上表情简直是要崩裂！
这玩意儿也要他去买？
不知道供销社的售货员会不会把他当做变态！
心里已经羞涩得不得了，杜南钺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镇定，他将单子收起来：“多谢。”
医生也有点儿尴尬，轻咳医生说道：“我看她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情况也不太好，先给她挂个水吧。”
那就挂吧！
她这痛经都痛得昏迷过去了，医生说是没事，杜南钺还是很担心的。
他勉强站起来，拖着沉重的双腿进病房，目光先落在病床上的姜茶身上，她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放在肚子的位置，很明显，即使是昏迷了，这痛也不会消失不见。
杜南钺抿抿唇，忍住没上前握住她的手，回头看医生：“能给她开点止痛药吗？”
止痛药是有的。
医生也觉得这都晕过去了，还痛成这个样子，是得开点止痛药，要是吃了止痛药都不管用的话，说不定得送到县医院去。
医生把这话也给杜南钺说了：“我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最好的话，其实还是去县城医院看一看，县城的医院要比我们好很多的。”
杜南钺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镇又偏又穷，镇医院也是又小又破，医生也就那么几个，应付镇上是足够了，但救护车什么的，还真是没有，所以村里人要真受了伤，一般都是先送到医院来，让医院里的医生给处理好伤口，然后再自己送去县城的。
杜南钺背着姜茶跑一个多两个小时的山路出来，整个人都脱力了，这会儿你叫他再背着姜茶去县城是不行的，他就是再多走几步路都不成，得先歇一歇，好在医生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现如今姜茶情况有没有危险，他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还不着急。
护士给姜茶喂了止痛药，又给她挂了水，回头看杜南钺，“你这一身都是灰尘，还是先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再过来看她吧。”
杜南钺低头看看自己，的确是狼狈得很，他又看了看姜茶，她双手依旧放在肚子上，眉头也紧紧的皱着，忍不住还是问护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减缓她的症状。”
“最好是能给她冲点红糖水，但她现在昏迷着，也喝不下去，不过可以给她弄个瓶子装点热水放在肚子上，暖和暖和肚子，应该就会好很多了。”护士说道：“如果你想要瓶子的话，我可以去找个吊瓶洗洗干净给你，你装上水就跟暖瓶差不多了，乡下也有很多人专门来讨这种瓶子回去用的。”
“那就多谢你了。”杜南钺当然不会嫌弃，他们出来得仓促，他只记得给她穿外套，用毯子将她包裹好，多的却也来不及拿，而且这种瓶子也的确是很多买不起汤婆子的人家喜欢拿来用的，其实洗干净了也没差多少。
护士干脆好人做到底，不仅给他洗干净，还给他装好了热水，帮着忙放到姜茶肚子上，怕开水太烫烫伤她的皮肤，还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将瓶子包裹住，塞到姜茶的衣服里，贴着肚子一放，热流就源源不断的流进肚子里，姜茶应该感觉好了一些，眉宇都松开了一些。
杜南钺这才松了一口气，挪出去接了热水洗干净头脸，又将这一路跌滚弄脏的衣服弄干净，弄好了自己的，顺便也帮着姜茶将弄脏的外套给弄干净。
至于护士帮忙换下来的脏衣服，杜南钺虽然是姜茶法律上的丈夫，但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心里清楚明白，他肯定是不能帮她洗的，那样他自己会非常非常非常尴尬，就是姜茶醒过来知道了，也会非常非常尴尬，杜南钺只得拿出一块钱给护士，请她帮忙洗干净了，再用火笼烘干，烘干之后还可以继续穿。
至于新衣服，还是要买的。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弄脏？
姜茶就这么两三套衣服，也不知道够不够换洗，那干脆就多买两件好了。
好在他的票是跟钱放在一起的，出来的时候一把抓了，要不然就算是想买也没有票。
而月事带，杜南钺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很干脆的，他也拜托护士帮忙去买了。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去买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尴尬的。
护士刚刚赚了一块钱，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拒绝他，不但答应帮忙买月事带，就连早餐也愿意帮他去国营饭店那边买回来，这样杜南钺就不用出去了。
只不过如今离着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医生和护士忙完了这边就又回去继续睡了，让杜南钺在病房里看着姜茶，水要是挂完就叫护士过来，当然，旁边空着的病床也可以让杜南钺躺着休息一会儿。
杜南钺却是睡不着，他搬了一张椅子放到病床边，坐下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姜茶小小的脸，上面的泪痕早就已经洗干净了，只剩下微红的眼圈，可以看出她曾经哭泣过。
而她哭着说的那些话，又再一次响在他耳边。
孩子……没了……
杜南钺觉得很魔幻，他跟姜茶才认识两个月，结婚也才两个月，可他们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一定说得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可为什么会有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呢？
杜南钺捂着心口，眉头拧得紧紧的，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
杜南钺闭上眼睛，困意渐渐侵袭，他一时睡了过去，却在梦中看到年轻的女子，宛若破败的娃娃一般倒在地上，鲜血从她身下溢出，缓缓爬行，很快在地上染成一片，渐渐成为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朝他迎面刺来，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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