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其实也好办，把这些秘诀都放出去，去内阁司礼监大臣们中间说一下，说一下这些异象，嗯，可能是客观现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想办法证明，这些异象是天意，但是与天子无关就可以了！”
“与天子无关？”
李祖白恍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原来自己是个傻子。
天启坐在行宫的龙椅上，这西山，居然有行宫，而且还不是一个！
统治者骄奢淫逸啊！
“李祖白，你是说，这些异象，又与朕无关了？”
天启的声音里带着冷意，李祖白则是从脑瓜顶冷到了脚后跟儿，陈舟说得对啊，皇帝原来一直对这件事不满。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会听信那群人的蛊惑，说这些异象是皇帝持身不正引发的天罚呢？
就为了司天监——呃，不，钦天监的地位？
能够决定钦天监地位的，其实不是天象，而是皇上！
“你不是说，这是老天爷要降下灾祸，为的是朕有失于国吗？”
李祖白一听，这陈舟说的是一点不差啊！
他立刻噗通跪倒：“陛下明鉴，这话，臣从未说过！”
“嗯——”天启顿时坐直了身子。
“你是说，你从未说过？”
李祖白抖衣而战：“臣从未说过！”
“哦，那我听到的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
陈舟上前一步：“陛下，我与李监正谈过，李监正告诉臣，这灾祸发生的时候，必然会有所预兆——臣又问他，那这灾祸可与陛下有关，李监正很是吃惊，问臣这谣言从何而来？”
“谣言？”
天启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字。
“没错，钦天监上报异象，本是职责所在，不想为奸人利用，小人散布谗言，损害陛下圣誉！”
“哦，”天启很是高兴，“这么说来，李监正是为奸人所害了？”
“正是，陛下！”
“恩，李祖白，那你说说，这些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要听实话！”
实话，实话就是说了要掉脑袋！
李祖白明白，陈舟已经把话说在前面，皇上这无非就是要钦天监出来背书！
“陛下明鉴，天生异象，必有所兆——臣汇总异象，又查阅古籍，发现很有可能，京城会有地动？”
“果真？”
天启噌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地动，对朝廷而言都是大事，不仅意味着重大的人口和经济损失，还意味着民心！
地动，这就是陈舟让自己跑来西山的理由吗？
这西山，又能躲过这场地动？
“陈舟——”
陈舟躬身：“陛下，的确如此，除了家师的神算，臣也用尽心中所学，推算得将有地龙翻身发生！”
“这就是你让朕到西山躲避的理由？”
天启的脸上冷意凛然：“朕身为天子，当不避斧钺，土石安足惧？”
陈舟吐血，你装什么啊？
当初不是自己一说，你就来了？
可是，领导要演戏，下属必须配合：“臣万死，但是陛下贵为九五之尊，乃是我大明的指路明灯，若是陛下万金之躯或有微损，则臣万事莫赎——何况，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地动一旦发生，京城必然混乱，有陛下主持大局，方可迅速平息事态！”
天启不语，这倒是真的，更何况，他明白，陈舟后面的话才是真正要说的，前面的马屁虽然是信手拈来，熟极而流，但显然只是敷衍！
当初能用豁出性命，用这滑轮组和起重机来迫使自己答应他各种条件，哪一条不是卡着自己的心理底线拿出来的！
这也是自己重视陈舟的原因，因为天启觉得，自己和陈舟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你确定？”
陈舟肃声道：“臣不敢以陛下为戏，所以才拉了李监正和汤监副一起，以证清白！”
李祖白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汤若望却是眼睛发亮，这位陈大人，竟然能够预测地震？
没错，以汤若望的水准，他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地龙翻身，而是地壳运动的体现。
但是，如果让他来和天启解释，他也只会用地龙翻身，否则太麻烦了。
至于李祖白的那些秘诀，他多少听李祖白透露过一些，可是这些，尽管也带有某些经验主义的苗头，可是并不能得到真正的确认。
可是陈舟的说法，更让汤若望糊涂了，这地震能算？
“京城有地动，这是天大的事情，你可有把握？”
陈舟看着天启那瞬间冷起来的脸色，只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臣有把握，但是时间不能确定——所以臣不敢说！”
天启靠在了龙椅上，闭口不言。
陈舟的疑虑他自然明白，且不说这种神仙诀是如何的惊世骇俗，就算有人能接受，这种事也不是能够宣之于口的。
陈舟自然知道天启在想些什么：“臣不能！”
天启眼睛一闪：“你知道朕想让你做什么？”
陈舟点头：“陛下是想让臣或者李监正将这地动的消息公布出来，可是陛下既然迟疑，自然是想到了这期间的关键！”
“你说说！”
“不管是微臣还是钦天监，都是朝廷的意思，有了这一次，就说明朝廷有了这种能力，以后若是不能预测，必然民怨沸腾——”
“你不能？”
“臣不能！”
“更何况，日期时间并不能确定，若是一旦消息传出，京城必然大乱，难免为有心人所乘——而地动之乱，在陛下有准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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