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不答话,把脸调到一旁。
白川摸摸大圣的毛,说:“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好。”
秋禾沉默了半天,才幽幽地说:“我没指望你帮我,可你不能一来就站他们那边。为我好这种话,我妈能说,你不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俩的事,一定会反对,她会说那也是为我好。到时你怎么办?你也象现在这样,二话不说站她那边?”
他刚哭过,一双眼睛分外清亮,白川看着,心中又怜又爱,想了一会儿,诚恳道:“我说错了。其实是为我自己,我想你把大圣送我。”
“凭什么?”秋禾愤愤地把脸又调到一边,“你明明送我了,给别人的东西还能往回要?”
白川一下一下地给大圣顺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前些天,我做了个梦。”
秋禾没动,耳朵却竖起来了。就听白川说:“梦里你突然不见了,不知去了哪儿,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后来……吓醒了。”
秋禾回头看他,白川想起梦中情形,忍不住拿手摩挲他的脸,说:“醒来后我跑过来,隔着窗户看到你躺在床上,哪儿也没去,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感激。”
秋禾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在自己酣眠的深夜里,白川还经历过这种起伏的心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摸了摸白川扶在膝盖上的手,轻声说:“傻子,一个梦也吓成这样。”
白川就势握住了他的手,说:“后来我总想,你说要一直陪我的,可你身体这么差,怎么陪?”
秋禾怔怔望着他。白川盯着他的双眼道:“你答应了我,就要兑现承诺。别生病,努力活到两百岁,这个最重要。别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秋禾扑哧一笑,半晌才说:“还两百岁!就会拿甜言蜜语哄人!我信不过你了!”
白川也不辩解,只低声说:“想看大圣,就去我家。但不准再亲它,……只准亲我。”
“呸!谁要亲你!”
“那换我亲你!”
白川又哄了一会儿,秋禾气消了,这才出去吃饭。饭后白川就把大圣的狗窝搬到自家,秋禾哭丧着脸跟过去,眼看他安置好了才回来。
沈宝成打趣说:“哎哟,人家当爹的嫁个养了十几年的闺女也没你伤心,要不再哭一场”
秋禾凉凉地看了外公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对叛徒的指责。
沈宝成不以为意,知道自己外孙好哄,暗自打算过两天再做点好吃的,保管秋禾又会跟自己好。
沈琳休息好了,把带回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她给沈宝成买了好几件衣服,还给秋禾买了新衣服和相机,甚至连白川也有份。
沈宝成喜滋滋地试穿新衣,对沈琳买的棉袄极为满意。秋禾看到相机,才有了两分喜色,决定暂时先原谅他娘亲,又见沈琳给白川买了件藏青色的大衣,忙兴冲冲把他喊过来试穿。
在众人催促声中,白川挺腼腆地穿上了新衣服。站在院子中间的少年身高腿长,玉树临风。
秋禾很花痴地看着,心想,真是天生的美人祸水呀。
沈琳一边给白川整理衣领,一边赞道:“真是个衣服架子。穿着刚好!我估着买的,还生怕买大。沈秋禾你什么时候能长这么高我得乐死!……转过来让我看看!”
秋禾怒道:“基因不好,怪我咯!”
白川在众人注视下乖乖转身,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感觉。他想,家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有吵吵闹闹,更有相互关心,有很多家人的感觉真好啊。
他又有点惆怅,如果沈琳知道他和秋禾的事后,还能真心接纳他,当他也是家人,就好了。
当天晚上,秋禾跟沈琳讲了他开微店的事。其实这次让老人们熬红薯糖卖,事后秋禾统计了一下,除去各项开支,每人也就挣几百到一千多块钱不等。这让秋禾有点泄气,觉得没日没夜地熬几天糖才挣这点钱很不值。沈琳听了却大大把他鼓励了一番。
“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做生意要有耐心,要熬得住。”沈总说:“镇里老人们做出东西来,能有人帮他们卖,是件大好事。指望他们自己,你叫他往哪里卖?再说,一千块在你看来不算多,有些婆婆们省着花,能过上一年!”
这个秋禾也有体会,忙说:“婆婆们都很感谢我,送了好多零食过来呢!我觉得石婆婆家的柿饼很好吃,准备帮她把这个也卖掉!”
“对!不过,你自己要先把好一个质量关。前期把规矩立起来。以后呢?就一直这么做下去?”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准备让石六叔在镇上办个物流点。解决了物流的问题,再注册一个品牌,挑几样有特点的食品,动员镇上的人都来做,由我们来统一收购统一销售。”
沈琳微笑,夸赞道:“还行!第一笔生意能想这么远,已经不容易了!”
沈总又侃侃而谈,把自己前半辈子攒下的生意经,都一一传授给了儿子。母子俩尽释前嫌,聊得很是畅快。
沈琳只在家住了三四天,就又要回省城。临走前一晚给了秋禾一把钥匙,说是在县城某小区买了套房,正丢给装修公司装修,让他有时间去看看。第二天早上,秋禾把她送到桥那边的公汽点,等到她上车了才往回走。
过桥没多久,路上就有一辆越野车呼啸而过。那车在秋禾前方停下,一个秃了前半拉脑门的中年胖子从车窗里探出头,问秋禾:“这里是凉石镇吗?”
“是啊,”秋禾打量着那人说:“上坡就到了。您到镇上忙什么?”
那人没回答,回头跟车里的人嘀咕了两句。秋禾从车窗望进去,只见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男人,正取下墨镜,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十分锋利。
“小帅哥,跟你打听个事,”那人淡淡地问:“前一阵,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头熊咬死过人?”
秋禾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他定定神,微笑着说:“我不清楚,我来镇上没多久。”
“谢啦!”那人冲秋禾挥挥手,一踩油门,开着车走了。
秋禾怔怔站了一会儿,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灰熊咬死人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当地派出所都出结论了,这些人又来干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有人知道那件事其实跟白川有关?
秋禾越想,心里越不踏实,觉得整件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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