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内，除了海德尔，就只有坐在上首的一个虚无人影。
这个人应非常熟悉，都是因为对方实力太强，而镜蝶幼虫不能贸然去惊动对方而留下的空间。
和海德尔见过这么多次面，菲尔当然会在在他身上留下镜蝶幼虫，这个他学自弗立顿的手段越发觉得不简单。首先是镜蝶幼虫在学院里就已经验证了它不会被三级巫师发觉，毕竟像这种镜蝶的变异是巫师世界之前从未发生过的，那些巫师发现的话不可能不好奇。
而后像这种监视手段也是十分灵活，无论是光线还是声音或者幻境精神波动等等，都逃不过镜蝶的感知。上次杜邦家族通过精神幻境控制维鲁斯的时候，镜蝶幼虫甚至能够把幻境浮现出来，最后甚至还捕捉到了记忆信息传输，这样，弗立顿在能在最后掠夺获得百分之九十九的风雷传承。
菲尔身上早在黑索要塞的时候，就被移殖了镜蝶幼虫，这些年来一直在安稳的生长中，虽然和弗立顿的保持着主次关系，但是因为是第一代，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够做到。
他在海德尔身上安放镜蝶幼虫，一开始只是为了留个后手而已，目前为止也只有他一个，因为他在杜邦家族里能够长时间见面的就只有他，以及蓝海巫师，只不过蓝海巫师那样的强者，菲尔根本没有尝试去浪费一只镜蝶幼虫。
而就在刚才的时候，菲尔忽然觉得这个后手一点也没有浪费。
终究来说，学徒的交易实在是太早了。
杜邦家族是一定会给他送学徒的，只要他还在白令群岛，因为没有哪一个巫师家族不会对一个有可能成为炼器大师的人没有觊觎之心。
但是原本菲尔猜测杜邦家族给他送学徒的时间，应该在他交易完鲛人魔杖之后，因为那个时间不会引起菲尔的警觉，作为联系彼此的鲛人魔杖的炼制过程，他难道就不会担心会泄露给杜邦家族，从而影响到自身的安全吗？
杜邦家族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要知道送学徒的时间在晚一点，他们还是能够学习到菲尔的一些炼制手段，并且不会英气菲尔的警觉。
想来，应该是那个请求了。
前往前线的要求使得杜邦家族先菲尔一步警觉了起来，这种两者都不信任的合作关系，看得就是哪一个先踏过了底线，既然菲尔已经越过了这条线，那么杜邦家族自然是跟着越过菲尔的底线。
菲尔沉默地看着幻境中房间里的两人。
房间中，海德尔向那个人影行了一礼。
“已经向他送了一个学徒，家主大人。”海德尔道。
菲尔深吸了一口气，“家主”，在一个巫师家族里，还有谁能够称得上这个称谓？
这个人形黑影居然是杜邦家族的家主，也就是名义上的掌权人，也许在他身后会有想蓝海巫师这样的隐形掌权者，但明面上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菲尔没有想到自己的事居然是杜邦家族的家主直接处理，原本他还以为最多只有一个管事之类的而已，因为毕竟他只是一个刚晋升的正式巫师而已啊，这说明他对于杜邦家族来说远比他想象的要重要的多。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蓝海巫师，估计杜邦家族对他如此看重，应该就是他的原因。
他可能在蓝海巫师面前显露的什么，以至于那个老头对他如此看重，是炼器的才能？还是他晋升时做的那些准备？
只可惜，晋升的准备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就有可能晋升失败了，而炼器的才能则是和杜邦家族合作的砝码，不拿出来的话，恐怕他连晋升材料都准备不完全。
思虑片刻，幻境中，海德尔正在向那位家主大人汇报之前他和菲尔相处时发生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都汇报了上去，甚至包括说话间拉雷尔的反应。
“果然和蓝海大人说的一样，”家主叹了一声，“这个人对自己周边事物的掌控近乎于变态的程度，一丝一毫都不肯松懈，而且他也很有手段，只不过数年时间，就把拉雷尔变成了他的人，我估计，他早就和拉雷尔签订了灵魂奴隶契约。”
“灵魂奴隶契约？”海德尔吃了一惊，“这种契约契约的难度不是说十分艰难的吗？我看菲尔却好像手下的那另外两个人，签订的也是这个契约？”
家主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一百个巫师或许才有一位能够签订这种契约的，可是他却直接签订了三个……这或许也是他的独特手段，若是以后……最好也是拿过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菲尔倒是吃了一惊。灵魂奴隶契约的签订真的很难吗？不是说只要对方同意就可以了吗？他回想了一下，签订弗立顿的时候，是因为他拯救了对方的生命，签订托雷的时候，是因为整个城市的毁灭以及对女儿的爱护，签订拉雷尔的时候，则是给她看到了拥有巫师力量的未来。
幻境中两人又说了一些，然后海德尔忽然有所顾虑似的，疑惑道：“家主大人，这个时候就给菲尔送学徒，是不是早了一些？”
“哼，”家主哼了一声，“既然他想要探知杜邦家族战力的虚实，也该想到我们也会探知他的虚实，这都是交易而已，你不用多想，若是他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反正以后他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还担心什么？”
菲尔死死地盯着幻境中的那个人形黑影，像是要看到对方的真面目一样。
他早就该想明白的，杜邦家族，永远都是那个杜邦家族。
站在城堡炼器室里，菲尔看着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忙碌起来的伊莱，想道。
既然他们能够用数年的时间来谋划维鲁斯身上的风雷传承，那么对于他这样一个外人，身具炼器才能，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而他们如此的注重交易这个字眼，也只是为了安菲尔的心罢了。虽然会让他有所不适，却始终把持着底线，让菲尔以为，真的可以凭借交易，就能够在这里一直呆下去。
但是，这些都只是伪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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