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无话，但慕玥离却觉得从没有和宋凌轩相处得这么平静过，一直以来，两人之间不是尴尬就是愤怒，现在这些情绪都没有了，反而是一片平和。
自从他说出，他要放了她，即便是附上条件，不让她和玉笙寒在一起，她也觉得没有关系。因为，他给出的理由，也曾经是她担心过的，即便是现在也没有减弱过这种担心。
只是情到浓处，不想让自己后悔遗憾，只想追寻心底最想要的，最单纯的那个想法，便想要做完成。
而且，玉笙寒对她的意义不仅于此，是她第一次决心为自己做事，不是为了宋凌轩，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自己强烈的想要与她在一起而已。
虽然想要与玉笙寒在一起，也不会因为宋凌轩的话改变，但宋凌轩说出的理由确实是为她考虑的。而不是从前的，他想如何便如何，冲这一点的改变，慕玥离就觉得过去的那些对他的反感和厌恶都可以消弭了。
到底，这么多年。
“以后别这样冲动，那人功夫虽不是多么登峰造极，但你现在的功夫……”快到淑德宫的时候，宋凌轩提醒道，“何觉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朕现在觉得，让你去对付何觉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也许应该朕一手一脚的做完。”
“你知道，我想亲手报仇。”慕玥离低声说道，“现在我觉得什么仇都可以放下，什么人都可以放过，唯独一个人，那就是何觉如。他必须给蕙兰姑姑陪葬，必须为伤害陈思聪付出代价，还有梁妈！”
白素素为了她，甚至还饮下了毒药，虽然说她没有功夫，休养也好，但终究是中毒了。白素素如此付出，她自然也不会半途而废。
“梁妈？是白素素吗？”宋凌轩轻声说道。
慕玥离一愣，这一点她从来没有说起过，连何觉如都没有察觉到白素素的真实身份，只是怀疑而已，宋凌轩没有和白素素有过任何接触，为什么会知道白素素就是梁妈？
“你的生母。”宋凌轩以波澜不惊的态度说出这样让慕玥离震惊的话来。
慕玥离没有说话，惊讶的眼神看着宋凌轩，不过宋凌轩也没有停下步子，也没有回头来看慕玥离，只是继续说道：“为了安排何雨霖的事情的时候，你不是提到过梁妈设计，让何雨霖因为何觉如有小妾吗？”
慕玥离点点头，她统共也只说了这么多而已，白素素来宋国的事情是绝密，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才对，连梁国知道的人都极少。
“朕找到了那个扮演小妾的人，宅子，顺着这条线布置了一下。”宋凌轩平平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了，月亮圆不圆之类的问题，“这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这梁妈来头不小，顺带一查，就大约猜测到了她的身份了，也知道她来的目的。”
慕玥离没有说话，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其实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白素素已经回去了，连玉笙寒都回去了，宋凌轩也做不了什么了，正想开口，却听见宋凌轩又说话了。
“你有了一个疼你的母亲，而且她还有能力和本事好好的疼你。”宋凌轩意味深长的说道，语气缓缓的。
这一瞬间，慕玥离的脑中想了许多，白素素的白家在梁国举足轻重，宋凌轩会不会利用这一点，还是拿住她，让白素素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可宋凌轩不是说要放过她的吗？还是说，在放了她之前，为了确保她不和玉笙寒在一起，而让白素素不再支持玉笙寒，而是支持五皇子，关于那梁国的皇位之争。
现在，玉笙寒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不晓得他在梁国的情况到底如何，白素素也没有消息。
一来，她本来也没有什么信息来源的渠道，二来，皇位之争都是秘辛，暗斗更多，如何能够轻易让外人知道呢？若非是其中的参与者的话。
“放心吧，朕没有打算利用这一点。”就在慕玥离的心中千回百转的时候，宋凌轩再次说道，“从一开始朕就没有想过要这么做，虽然朕曾说过这样的话。”
那只是朕在告诉自己，不爱你，利用你而已，结果，谁也没能骗得过。因为从前一直用你做这做那，所以，现在不会舍得利用你一丝丝，让你去做事，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觉得和朕平等交易了，心底不会愧疚。
这些话，宋凌轩只是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谢谢你。”慕玥离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来，谢谢他什么呢？没有利用她，没有想过要挟白素素，所以应该谢谢吗？
想想有些可笑，她也好，白素素也好，本来就不该别人利用的，为何还要因此道谢？
“是不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谢谢很不是地方？”宋凌轩的调子中带着轻轻的笑意。
慕玥离抿抿嘴，也笑了。
“你方才说，为了梁妈也不能放过何觉如，何觉如对她也做了什么吗？”宋凌轩又问道。
“中毒了，和何觉如、何雨霖一样的毒。”慕玥离低声说道，“当时是为了让何觉如放心的喝下去。”
“原来如此，果真是疼你的，支持你想做的一切，还不问为什么。”宋凌轩叹了一句，顿了顿，又道，“按照你所说，这毒对白素素的影响应该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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