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二人对话之际,叶芳明一剑停在裴殷咽喉三寸之前,比试结束。
“承让了,请恕在下失礼。”叶芳明微微一笑,移开剑。
裴殷虽然落败,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耻辱不甘来,只是再次打量叶芳明的时候,多了几分重视和赞许:“好剑法!”
叶芳明见他这般磊落,倒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头,这才想起方才比剑时他捡起了裴殷掉落的一个物件:“那,你的玉佩。”
摊开的手上,雕饰着复杂家徽的上好蓝田玉温润生烟,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叶英眼见余光瞥见,不禁神色一滞。
裴殷低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惊道:“嗳,居然掉了,还得多谢你,帮我找到,这可是我们裴家嫡系子弟的信物,每个人刚出生就有一块儿的,要是给弄丢了,我爹非得罚我跪祠堂跪死不可。”
信物?
叶英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震惊的表情,开元五年,他将阿云从断桥上带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有这么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虽然,因为忌惮那些追杀她的人,被他不动声色的给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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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府衙
李林甫已然换了他那身御史中丞的绯色官服,坐于上首右侧,俨然一副陪审的架势。
阿云亦换上了靛青色官袍,站在他身后,眼光落到坐于正堂的那个同样一身绯红色官袍的男子身上,心下莫名古怪。
这天地真是小……原来新上任的京兆尹裴耀卿就是那个在洛道忽悠他们去挑红衣圣殿的世家公子,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裴耀卿这种在历史上名声好好的人居然会和李林甫合作,而且端看他们方才私下的交谈,似乎关系还不错?
裴耀卿目不斜视,俨然一身的官威,与当日那个在洛道侃侃而论的公子不可同日而语,惊堂木一拍,肃然喝道:“堂下何人?”
“回……回府尹,小的……小的只是京郊的两个乞儿,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两个乞儿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你们二人曾经在‘鬼新娘’案发之地长居,是也不是?”裴耀卿问。
其中一个见裴耀卿缓和了态度,看起来似乎比较好说话,遂大着胆子道:“是……可……可也不只是我们看到了‘鬼新娘’,当初长安令也传讯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人,您为何不审他们……”
“放肆!”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林甫忽然睁开眼睛,冷声呵斥了一句,“府尹问话,不好生回答,反而诡辩,莫不是想廷杖伺候?”
那两个乞儿因为李林甫之前的“翻脸无情”心有余悸,有些畏惧的低下头:“小的不敢。”
裴耀卿接着问:“你们确实亲眼看到了‘鬼新娘’?”
“不错,小的可以赌咒发誓!”那个胆子大的乞儿语态坚定道。
“哦?那,婚礼什么时候结束的?”
“戌时三刻!”
“酉时三刻!”
两个乞儿对望一眼,那个胆子小的连忙改口:“啊,我说错了,是戌时三刻。”
“是吗?”裴耀卿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可在那西域富商的婚典上饮用了三勒浆?”
“是,是三勒浆,没错,和这位……”胆子小的乞儿这次特别的积极,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李林甫,一时不清楚他的官位,模糊道“和这位官爷赏给我们的一个味道,小的不会记错的,是三勒浆的味道。”
裴耀卿看着李林甫。
李林甫问那乞儿,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你确定,没有错?”
“没错!三勒浆的味道怎么会错!”
李林甫坐直了身子,对裴耀卿略一拱手:“裴府尹,李某以为,应当对这两个刁民用刑,”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胆小的乞儿,继续道,“所谓‘治乱当用重典’,府尹既然临危受命,自然宁可错杀不可放任。”
胆小的乞儿吓得瘫坐在地,被那个胆大的一瞪眼。
裴耀卿勾唇一笑,语调轻缓柔和:“李中丞说的是,国无法则无以立,不过,为了避免场面太过血腥,还是拉到后堂处置的好。”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他脸色忽然一变,却是出人意料的指着那个胆大的乞儿道,“先从你开始,给本官拖下去,廷杖四十!”
“你们……你们凭什么用刑……”胆大的被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拖住,不甘的吼叫着。
李林甫的声音传来:“且慢。”
他缓缓起身,施施然走到那个乞儿跟前:“就凭你无视律法,胆敢在公堂之上欺瞒朝廷命官。”
“我何时说了谎?”那乞儿还是死不认罪。
“其一,你们死咬着那酒是三勒浆,其实它不过是寻常的葡萄酒,只要喝过的人,都不会认错。”
乞儿梗着脖子:“哼,我们这些小乞儿,平素吃不到好的,就故意说一下不可以吗?”
“其二,之前在野外本官问你那宴席上的菜名时,你倒背如流,显然有所准备,而当本官随意胡诌一个没有的菜名‘炙鹅’时,你却不以为疑,反倒侃侃而谈,这,难道合理?”
那乞儿似乎有些气短,却还是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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