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我的来龙去脉。”镇长家中,古星看着四周目光闪烁的众人苦笑颌首。
身份已经暴露,他自觉没了隐瞒的必要,所以,他便将自己的来历、目的、经历、处境,以及现在冥君的处境系数托出。
他觉得,既然决定了要坦诚相见,就要有坦诚相见的态度。而且合盘托出后,也好询问接下来对方的手中掌握的秘密。
比方说,血无天这位现如今改名为天晷之人对血池下的一些认知。
同样,抛开这投桃报李的意思,古星还有一层自己的算计与顾虑在内。
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了天子策在他手中,若是一个不慎将他身份捅出去,他将陷入无休止的争夺,很可能在梦魇天远赴葬魂海之时的那一幕再度重现于此。
所以,他只能以这种脆弱的方式,给他争取一些主动权,最起码,他们在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证他的身份与安全,这也是他的算计。
相信,知道了自己来龙去脉的他们,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
最起码,现在不行。
至于他们会不会起什么鸠占鹊巢,巧取豪夺的歹意,那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他也不会怕了就是。
只是让他差异的是,这里的人却显得对外界那些人很无所谓,甚至看向自己的目光还带着浓浓的同情。
就连那魔族之人都是如此。
“不知古公子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伏婴三人看出了他眼底的错愕,微微一笑,对视一眼,便见伏婴开口。
“对于我们来说,血池,以及血魂树,就是我们的命脉。而我们曾经的高度,决定了我们现在的态度,所以,对于那个让我们变成这个鬼样子的血池,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天晷老弟在血池下搅动风云后,更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我们如今却还是坐而不理,无动于衷,甚至还和睦共处于一地呢?”
古星一怔,随即心底浮现一抹狐疑。
是啊,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因为心中的绝望而放下了彼此之间的嫌隙,可在证明了血池的重要性后,这里混居的人、神、魔三族之人为什么没有乱起来。
按常理来说,此时此刻,即便不是三族混战,夺取血池控制权的乱局,也该是三族各自对峙,暗中对自己这个掌握天子策,回复他们修为的关键人施展各种阴谋诡计之时么?
古星心里想到了无数可能,而他面前的伏婴,则笑着给予他最合理的答案。
“因为对于各大势力,各大种族,以及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来说,我们早在千年前自散修为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群废物,一群受到诅咒的废物。包括我们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心头一动,看着眼前默然苦笑的众人,古星明白,接下来,便是他们要投桃报李,自曝当年的时候了。
“当年,我们在最开始的不甘与迷茫过后,渐渐认清了现实,放弃与放下了彼此之间的仇恨,以及过往。而这,也是我们和睦共处千年而不乱的根本原因。”
“否则,单靠那不死之身,份量还是有些不够。不管是谁,但凡存于世,时间长了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我们还守着一个事关我们自身千年不死的大秘密。”
伏婴话落,一旁默立的阴无咎苦笑的接过了话头。
“其实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们也陆陆续续的派人下潜过血池,可是,除了少数不知所踪的人以外,我们所得之的,便只有四个字。”
顿了顿,他一脸肃然的吐出了他们迄今为之,对血池所知的仅有信息。
“深不可测。”
话落,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脸色变换纠结的天晷。而众人的目光,包括古星,也在同时将目光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不管是古星,还是这些囚困千年的大小人物们,心里其实都清楚,天子策的出现必定跟血池有关。
所以,这里唯一一个在血池之下做出一些‘成就’的天晷,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而在众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天晷也明白,该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否则,不管是古星,还是此间恢复了一些势力的三族之人,都不会放过他。
而他也不敢去赌,此时此刻的自己,还是不是不死之身。
所以,沉吟了片刻,他便直接开口。
“那下面,有一颗心脏。”
“心脏?”
众人一怔,古星一愣。
“是的,那血魂树,便是扎根在其上。”
天晷喉头动了动,眼带一丝忌惮的涩声道:“当年,我之所以可以影响你们,是因为我曾用蛮力撼动过那心脏,并且差点儿将其轰碎。只是后来功成之际,被心脏跳动荡出的一股虚纹崩飞,又被血魂树的根须缠了上来,所以功亏一篑。”
众人闻言沉默无言。
“这么说来,我们的存在必定跟那心脏有关。”
“恐怕,那声音就是那心脏发出的。”
伏婴与阴无咎各自出言猜测,众人凝滞,古星的目光不由的闪烁了起来。
也许,那声音真的是那心脏发出的也说不定。
想着第一夜那振聋发聩的鸣动,以及自己全身随之而起的悸动,他的心里闪过了一抹明悟。
“不过,那里并不是善地。你们可还记得那些失踪了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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