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么？”殷无方咀嚼着这两个字，倏尔抬头：“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该说的不要说，你自己问了什么，该清楚。”
白离忧自然知晓殷无方所说的是那高贵妃的事情，她也很无奈，自己明明是好奇，却让殷无方气极了，这个殷无方还真的是……心胸狭隘啊。
正当白离忧在心下吐槽的时候，殷无方似是妥协了一般，问她，“如何报答？”
本来内心甚是好奇，只想打听八卦来的，他这么认真的一问却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问了。清了清嗓子，清亮的眼睛看向他的眸，问道：“报答的话，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血过多吧。”
殷无方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些什么让人看不清的光芒，而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嘴唇上慢慢恢复的血色突然间又成了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
“殷无方你？”
看见这情形白离忧顿时慌了，忙上去要给他把脉，却被他不经意地躲开了。
他露出一个不在意的微笑，淡淡地瞅着她：“这么在意我的死活？”
“呸，我不过是怕你死了。”白离忧吓了一跳，看他还能说话，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吗？”
白离忧无所谓地撇撇嘴，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你又不让我把脉，我知道才有鬼。”
“本王饿了。”
“……哦。”她真的是无话可说。
他看着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往常他说句什么，哪个丫鬟侍妾不是巴巴地赶来各种满足，现下却是他被人不在意了。
“好人做到底，你去给我熬些粥来吧。”
白离忧瞪他：“那么多下人不使唤，就看我好欺负是吧？”
“你不是想知道吗？”殷无方沉下嗓音，缓然而语。
“哇，救命之恩都不够抵的吗？”白离忧看着殷无方闭上眼睛不愿多说的样子，嘟囔着向门外走去：“什么惊天大秘密啊，真是的。”
走到主院小厨房内，白离忧掏出火折子点亮蜡烛照明。看着灶下放好的干草和木柴，再一次撇撇嘴。
“三更半夜的，就……煮粥好了。”
她不擅长煮饭，可要是殷无方非要吃，那她就赏个脸做了，好不好吃什么的，可就另当别论了。
放水放米，盖好锅盖。将火折子吹着往干草上一点，火焰轰地就窜了上来。
“水多一点，米少一点……”白离忧掰着指头数着煮粥的要求，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只要坐着等到粥粘稠白糯就可以出锅了。
天半夜三更，厨房里的灯火也不比卧房亮多少，她扇着火竟然坐着睡着了。睡梦中正梦到自己在天上飞来飞去，白离忧突然闻到云彩烧焦的味道。
“哇，云也会糊？我还以为只有粥……啊我的粥！”她舒心地睡到流口水，嘟囔着嘟囔着猛地睁开眼睛。
手忙脚乱地熄灭火，白离忧搓搓耳朵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盖子，发现一层米死死地扒在锅底，也就是说……粥糊了。
“我回来了。”
殷无方闻声，放下手里的书扭头看向她。白离忧泰然自若地一步步走向他，把粥和汤匙放在他床侧的小几上。
她看着他端起碗吃了一口，然后平静地又吃了一口……直到吃完，面具下什么异样的眼神都没有。
“问吧。”看着他平静地吃完优雅地用锦帕擦了擦嘴，白离忧心中愕然，愣了一会儿才想好了怎么问。
“我去取赏赐的时候，你在太后的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取我的血。”殷无方知晓，自己若是不告诉白离忧，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无足轻重的言说道。
“什么？”
“取血。”殷无方再度的重复道。
“……我知道取血，”白离忧狠狠地咽着口水，她已然猜测到了殷无方的被取了血，可是却是十足的不知晓缘由：“可是……为什么啊？”
帮他治伤的时候也看到他的伤口了，和普通伤口没什么不一样。硬要说不同，可能血更香甜？难道是拿来煮粥！
“呕……”白离忧忍不住有点反胃。
“瞎想什么，太后用我的血养颜罢了，”殷无方淡淡的，好像被取血的人不是他而是旁的人：“我天生异血，被她取血是常事。”
“你之前不肯告诉我，你失血的缘由，也是这个原因？”白离忧皱着眉坐在凳子上看他，“她都怎么传唤你的？”
如果说太后每个月都要传唤殷无方的话，那么每月入宫的人，可都是他？为了不让太后察觉异常，苏之炆便是不能作为殷无方的替身了。
“不用传唤，约定成‘俗’吧。”正当白离忧思索的时候，殷无方无所谓地说道：“每月固定的日子，去了就可以。”
天生异血，怕是从小就被太后这样剥削。他身上还中了毒身子很弱，即便如此也非要拿了他赖以为继的血吗？
白离忧不认同太后这样的行径，可是想起太后那张和年龄不符合的紧致面容，又觉得非常神奇。
“还有问的吗。”他问。
“没了，”白离忧垂下的眸光光芒一闪，向他道：“你吃饱了也该睡了，我给你换纱布吧。”
“……好。”
换好纱布，将人叫来服侍他就寝之后，白离忧快步走回自己的采桑院。
她脚步匆匆，袖中藏着刚刚给殷无方换下来的纱布，纱布上还有即将干掉的血迹。
“玉锦，拿盆净水来。”
吩咐了玉锦一声，白离忧拿出纱布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试探着想闻一闻的念头，在她有些恶寒地浑身一抖之后作罢了。
“水就放在桌子上。”
看着玉锦手中的铜盆落了桌，她拎起纱布丢了进去。看着水色腾得变红透出一股血腥味，白离忧皱了皱眉。
玉锦在旁小心翼翼地问：“王妃娘娘，可是这纱布有问题？”
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白离忧伸手将水搅匀，把洗白了的纱布丢给她：“还需待我细查，你先出去吧，把纱布也带出去。”
玉锦不疑她，只当是白离忧冰雪聪明，发觉了这异常之处，拿了湿漉漉的纱布，福身退了出去。
可是玉锦不知晓，这纱布是她药箱里的，哪有什么问题？白离忧要的是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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