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这隆冬难得的好天。待到一抹阳光倾洒入这寝殿的时候,白离忧从梦境之中微微转醒,原本安睡在她身边的殷无方已经不在,可是周身却依旧温暖。
白离忧揉了揉眼睛,神智还没有恢复,夕月便幽幽的走至了白离忧的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醒了。”
“唔……没有,没醒。”白离忧随口而言道,确然又合上了眼睛,没有起来的打算。
反正背上的伤没有好全,在这寝殿之中也只是静养。
夕月见白离忧如此耍赖的模样,倒是心生无奈,遂了她的心愿道:“没什么事,只是若素姑娘说有事寻娘娘,娘娘若是还困就继续睡吧。”
如此一言,倒是让白离忧满腹的那些睡意在一瞬之间消散了。只见白离忧如同诈尸一般突然从床榻上挺立而起,夕月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白离忧突兀的攥住了一侧夕月的手腕,一字一句的交代道:“你将若素带进来吧。”
夕月点了点头,以为白离忧是身体不适才会寻若素,于是不敢怠慢,极快的就将若素带到了白离忧的身侧。
白离忧招呼着夕月在门外等候,待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的时候,若素才缓然解释道:“娘娘,皇后殿婢子没能进去,但是……从昨日开始,皇后殿便甚是冷清,没有任何人进入皇后殿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白离忧的眉心不经意的蹙起,默默念叨着:“无方明明说……已经吩咐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去诊治。”
这其中,莫不是有人在搞鬼?
心下想到了这种可能,白离忧匆促的从床榻上站立了起来,若素见状连忙询问:“娘娘,您要去哪?”
“去皇后殿。”白离忧言简意赅的回应。
若素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驳道:“娘娘,您的身体还没有好透,皇上说了要让您在此处静养……”
“他是让我静养,可是并没有禁我的足。”白离忧即刻回应,话语之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我记得,他在登基之前便下了旨意,在这里,你们均需要听我的吩咐。”
尽管心下还是担忧白离忧的身体,若素却还是无奈的应允道:“是,娘娘。”
白离忧走至了状态之旁,令那侍女为自己梳妆的同时,心下思虑到了些许的事情,便突兀的启唇道:“将高太贵妃,一起叫过来吧……”
她到现在还没有打消对高欣颜的猜忌,正好可以借着这次的事情,观察一下高欣颜的反应。
皇后殿。
曾经最为高贵的中宫,虽然谈不上人去楼空,却也是人心不齐。宫中仍有数十名宫女服侍,可是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人气。
白离忧立在那朱门之前,微微一动,即可独步入了寝殿之中。
随着“吱呀”一声叩门的响声,朱门敞开,浓浓的熏香之气扑面而来。白离忧下意识的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心下却是忍不住诧异,脱口而出了抱怨之声:“这里是多久没有通过风了?熏香和锅炉日日燃烧着空气,不病才怪!”
对于皇后的状况,高欣颜从前也是只有耳闻,听闻白离忧如此言说,亦是诧异了一下,迅速招呼了一侧的侍女:“你们是怎么照顾先皇后娘娘的?”
侍女听罢一下子慌了神,“噗通”的一声便跪坐在了两人的眼前,颤颤巍巍的言语道:“先皇后娘娘从先皇上驾崩的第一日,便不许我们入内照顾了。太医开了些许养精神的方子,让娘娘养着,可是娘娘见了药碗便直接打翻!奴婢也着实没有办法啊……”
“就算真的是先皇后对先皇上用情至深,想要求死,你们身为下人,难道就看着不成?当今皇上有没有交代过,好生照顾先皇后,出了这种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禀告一声?”白离忧冷眼看着眼前的婢女,神色之中透露了些许的威严。
侍女知晓,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将来的皇后,身体便因为畏惧而迅速的颤抖了起来:“奴婢……奴婢……”
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也终究是没诉说出口一句话来。
白离忧摆了摆手,示意着自己自己身边的侍女,侍女便也极快的朝着白离忧身侧的方向靠了靠。
“将皇后殿之中所有的侍女都发配浣衣局,没有我的吩咐不能再度调遣。”白离忧冷冷的言说,话语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侍女一下子慌了神,一边磕头一边冲着白离忧求饶道:“奴婢知错了,还请您网开一面……”
可是不论她如何言说,几个人还是蜂拥而上,将侍女径直的拖了出去。
白离忧的嘴角不禁的勾起了一抹苦笑,网开一面?他们受贿让先皇后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是了,白离忧早便察觉到了这皇后殿之中的下人被收买了的事实。殷无方初登皇位,尽管大多数臣子决意服从,可是仍有一些人时时刻刻的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这个时候,如若是先皇后身染重疾,因不能及时医治而崩逝,那便是殷无方的责任,白离忧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用不用,去太医院寻太医过来?”高欣颜微微启唇询问道。
白离忧摇了摇头,决意直接径直的渡步入了皇后的寝殿之中。现如今流言四起,就算是找太医前来她也无法安心了,倒不如自己亲自查看——
“我亲自为皇后诊治,珠贤皇后现在身体不适,想来也不愿看到你花枝招展的模样。”
高欣颜听罢之后,虽是不情愿,可也只能应允下来。白离忧扫视了一下高欣颜的神色,并未再度声张。
“珠贤皇后。”白离忧恩喃着开口,方才话语之中的威严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音色甚是恭敬。
皇后见了她,却是突兀的一笑:“是什么风声,把你给吹来了?看你这宫服,还不是皇后的装束。怎么,殷无方还没有封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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