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眼里转而替代杀意的,是一种孩子般天真又直白的委屈。
“怕。”
从应激状态里恢复过来的长安,依旧如同孩子般,仍然带着后怕的全身微颤着,她紧紧抱住颜如玉。
苏锐虽然听过些长安的事情,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少女在倭国成为忍者的后遗症发作模样。
不得不说,如果倭国制造出来的杀手都有长安这般实力,那么即便是苏锐,都有种脑袋上悬着达摩利斯之剑的威胁感。
“乖,长安不用怕,睡吧,有我在。”
如同被颜如玉温和言语催眠了般,长安当着从杀神状态变成被哄睡觉的小孩,还神奇的站着闭上眼睛就真睡着了。
苏锐皱眉看着嘴角血色越来越多的颜如玉:“你……”
“这边的事情,回头再给苏先生一个交代。”
颜如玉脚下踉跄了下,现在与其说是她揽着长安,不如说是靠少女才能勉强站稳。
擦去嘴角血迹,即便颜如玉强撑着,使得气息一如之前般平稳,可她身体却撑不出一个健康来。
苏锐面沉似水的打断她还要往傀儡纸鹤里面凝聚灵力的手:
“你安静。”
事实上,之前在和颜如玉说话时,苏锐就习惯性布置了个结界,所以长安突然出现攻击时,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毕竟以龙珠力量凝聚而成的结界并没有被破坏。
所以他们虽然依旧身处紫金汉爵的拍卖会场,但自成结界的一方天地里面,即便差点儿就打的天翻地覆,却没有外人得知。
可也正是因此,苏锐才能够轻易就打断了颜如玉的灵力。
“为什么长安能无声无息进入……”
苏锐原本还想要询问,可才刚刚触碰到她手里傀儡,就发现了身为活死人的颜如玉,体内灵力混乱到简直难以形容。
惊讶之余,他到嘴的话都停顿了下。
“哎!”
然而更加让苏锐惊愕的却是颜如玉和长安同时软倒。
她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属于昏迷,后者属于昏睡。
佩戴上黑框眼镜,用着不太熟练的隐匿结界,将颜如玉和长安带回天字号包间时,即便体质强悍如苏锐,额头都已经冒出冷汗来。
“不是,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刚开始明明只是想要问一下二月红事情而已。
跟颜如玉摊牌这件事,其实苏锐没想要这么早,可话赶话赶出来了,他也万万没想到,收尾会是这样的。
眼下这一出,可以说是彻底打断掉了他所有的计划。
就连包间全息屏里,云堂那边在拍卖会之前宾客自由交流的环节已经结束,正式开始的拍卖会都没有能够将苏锐思绪拉回。
“走开!”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叹息的时候,说睡就睡的长安,到底有着修士基本的警惕。
睁开眼睛,长安仿佛忘记了之前的冲突般,甚至连和苏锐动手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
可下意识环顾左右,看到靠在包间沙发上面昏迷的颜如玉,她却如同护主小兽般,立刻又露出獠牙来。
“哎,你别紧张。”
见长安是真的龇牙,生怕她又出现应激反应,苏锐只能往后退开两三步,用安全距离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随着苏锐后退,露出如同小兽般警惕神色的长安也慢慢收起龇着的牙。
“长安,你还记得刚才怎么了吗?”
看着少女的模样,明显和二月红不同,是知道颜如玉就是宗明朗这件事情的,于是苏锐眼珠子一转,也不管那边什么拍卖会不拍卖会,凤凰一族不凤凰一族的了。
再次打出隔音结界,确定没有人能偷听后,苏锐这才小心翼翼的试图套长安话。
“找姑姑。”
长安似乎完全忘记刚才攻击苏锐的事情。
因为少女的特殊情况,以至于向来对别人话只听信三分的苏锐,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长安。
确定长安是知道颜如玉就是她姑姑宗明朗后,苏锐忍不住就想要从她这边套问出更多的信息来,所以便放缓语气,再次追问道:
“那你知道你姑姑她怎么了吗?”
应激状态过去之后,将当时发生事情的记忆也全然遗忘,长安对苏锐的印象,停留在之前还算愉快的相处里。
所以听到苏锐这个问题,长安倒是没有隐瞒:
“姑姑,受伤。”
侧了侧头,长安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用最少的言语,把事情说清楚般。
少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可苏锐却隐约摸到了和她相处的门道:
“长安你的意思是说,你姑姑她受伤了?可伤到哪里啊?我们能不能给她上药处理一下?”
苏锐生怕再刺激她,所以没有贸然靠近长安,于是只能努力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并非坏人。
摇摇头,少女实话实说:
“神魂,不能。”
她实在是太过于言简意赅,苏锐反应了会儿后,才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谁,她神魂受伤了,我们不能给处理?”
的确是这个意思,长安点点头,表示认可。
等等。
颜如玉为什么会神魂受损?
苏锐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长安,你知道,为什么你姑姑要换成颜如玉的身体吗?她之前不是……”
宗明朗为什么会用颜如玉的身体?这件事苏锐在兰花集破庙发现真相时,也曾经思考过,可却没有答案。
似乎是这个问题太过于复杂,以至于长安抿唇,考虑片刻后,才给出两个字:
“要换!”
什么叫要换?
要换什么?
苏锐心里隐约闪过些念头,可还不等他抓住,那灵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吧。”
包间结界里面,冷不丁出现的第三道声音,把拧眉正在思索着答案的苏锐吓了一跳。
我去!
“鬼医?”
看着突然出现在结界里面的鬼医,苏锐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在这儿?”
先是看了眼沙发上面昏迷着的颜如玉,鬼医熟门熟路给她把过脉后,才意味深长道:
“有些事情发生过一次,我总要长些记性的,比如,像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后,能提醒我最快赶到她身边来。”
鬼医这话说的有点没头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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