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请问你的名字是甚么？先生。」
西奥多他在胸前抬起了手，原本还在天上飞着的小猫头鹰落在他的护臂手套上。当牠的爪子稳稳抓住了手套时，牠那双圆滚滚的双眼转过来凝视着米契尔。
「你可以叫我艾伦神父。也许你不知道这里当地的规矩，凡是有教堂所在的地方都是不能杀人亦不能械斗，因为这里是被主所眷顾的地方。所以为了避嫌，整个圣城的范围以内是不能穿这种衣服的。」
「如果你没有别的衣服的话，我可以暂时借你一套，换下你这一身显眼的装备。」
米契尔他想了想就随口编了一个名字，他也不觉得请对方吃饭是多大问题，反正他今天一整天又没事做，跟一个新生猎人玩过家家的游戏也不错。不过他恶趣味地把他以前读神学院时的制服借给对方，他就是想看猎人幼崽穿着教廷的衣服。
毕竟那些成年猎人的脾气也拽得上天了，如果他们知道有猎人幼崽穿着教廷的衣服，光是想象他们的臭脸，他就可以笑足一个礼拜。
「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来。」
在他眼中很弱小的西奥多也不觉得有甚么问题，反而恍然大悟地对他道：「难怪我刚才被他们追着跑，幸好我遇上艾伦神父你。」
难怪他总是暗处觉得有视线望过来，米契尔在心里想道，对方在被当值者监视。
当他转身带走对方之后，在暗处的视线也消失了，大概是以为他这个队长已经亲自接管这件事。他们这些埋葬者都是一堆像乌鸦般沉默的家伙，他明明是在休假，他们怎么就默认他会为了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家伙加班工作。
总有一天，他成为主教之后一定要带足够的随从和会看人眼色的跟班。
「这是我以前的旧衣服，你……」
最后把对方带回暂住地的米契尔在推门看到对方之后，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也许对方不是猎人？因为对方这一身打扮根本毫无违和感。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不懂得怎样穿上去。
这个混血少年他换了一身神学院制服，高年级制服以肃穆稳重的黑色为主，外套有代表福音的十字架装饰。坐在椅子上的他开始低头拉上袜子，套好了皮鞋。他的颈上戴着在摇晃的十字架项链，它在反射着从窗边投射下来的刺目阳光。
他的轮廓被逆光映照得明暗不定，边缘甚至铺上了犹如薄纱的金色，给人一种他的表情平静的错觉。
听到他这样说，少年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白衬衫袖口上的花纹，喃喃自语道：「感觉怪怪的，我以为它的设计和衣服质料会更加简朴一些。」
「凡是能在教廷总部所在的圣城里就读神学院的，不是被教廷重点培养的精英就是贵族有钱人，他们是从各地录取回来的人。」米契尔他也不在意地道：「所有制服都是这样，哪怕你买不起也会分配两套给你。」
西奥多把他整理好的所有装备放回他的啡色皮革箱里。米契尔他不经意瞥了一眼，他就看到箱里有符文匕首、一堆药瓶、华丽的十字架和日记本之类的东西。
光是用他的眼光来估值，对方弄这些东西回来就不止两枚银币。
米契尔在认真地考虑自己是不是被当成冤大头，说不定对方其实很有钱。又或者对方身上真的欠了很多钱，为了这些东西，他正在迫切地需要靠做任务还债。
这个圣城所在的镇上有很浓厚的宗教气氛和人文气息，光是神学院的学生，他们在路上就遇到好几个。附近的建筑物风格都有着神圣华丽的历史沉淀感，栩栩如生的天使雕像四处可见，地面是整齐干净的石板铺设拼凑而成。
「跟紧我。」米契尔他也不想对方被认出来。
「神学院的生活是怎样的？」西奥多他好奇地看着那些有说有笑的学生，他们其中一个在抱着装了食物的纸袋，另一个的手上还拿着笔记本。
「学院宿舍制，一般分成不同年级的宿舍，我们从小孩一直成长到成年都在那里生活，所有教师全部都是神父和修女。所以基本上你的所有同学，都是一堆相处了至少6年以上的老熟人。」
「我们平时修读文化课、神学课和历史等之类的知识，不但要熟悉经典文献上的文字，侦查邪魔，亦要背诵驱邪的咒文，还有学习怎样引导安抚前来忏悔的信徒。」
「早上会唱圣诗和灵修，早午晚一起吃饭，晚上有忏悔课，定期举行圣餐仪式。」
「比如说像现在放假的时间，我们就会在小镇上自由活动，终于能在商店里买一些东西。基本上只要所有学生一毕业，就可以成为合格的圣职者，由教廷分配他们所服务的牧区和具体职务。」
「你们还要唱圣诗？」
在他们经过书店时，西奥多他本能好奇地停下来看着橱窗内所展示的精装书籍。跟这里别的地方不同，书店内反而有不少学生选择在这里逗留，他们连放假时都在关心怎样学习。
但是根据猎人所说，所有知识都被他们有钱人和教会垄断了，这片大陆上有八成的人都是文盲。这里的人之所以能阅读这些书籍，是建立在他们能识字的基础之上。
不过如果是有相关的驱魔知识课程，神父他和其他神职人员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他们也察觉不到教堂地下室有献祭仪式的气息，看来老神父他也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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