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么？
女皇动了动眉梢，放下茶盏：“你能这样想，很不错。”
女皇叫人在御书房的一角给昭昭设了一个座位，这样她批阅奏折的时候昭昭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两人随时可以交流一番。
今日仍然不用去大殿上朝，女皇在御书房面见朝臣。
第一个觐见的是国子监祭酒，她被女儿因一场赌局而离开国子监的事差点没气得吐血。
想了一天一夜，终是不甘心，便递了折子要面见女皇。
本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昭昭头上的，可一进门，李祭酒就被角落里拿着本书看着的昭昭吸引了目光。
正主都在这儿了，还让她怎么悄咪咪告状呀！
想不通的是，这纨绔为何会在陛下的御书房？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
李祭酒不动声色地想着，跟女皇见了礼后，碍于昭昭在场，把话稍微圆润了一下。
“陛下，几个孩子不懂事，我们却不能任由她们胡闹。她们毕竟是芷殿下的伴读，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对芷殿下的名声有碍啊！”
女皇却道：“愿赌就要服输，况且还是芷儿组的局。”
李祭酒沉吟了一下：“芷殿下也是为她人蒙蔽，才会意气用事。”
这个她人是谁，所指再明显不过。
两人都下意识向昭昭看去，昭昭却没有一点自知，头也不抬地‘沉迷’在书本中。
李祭酒：“……”
小兔崽子，挺能装的哈！
这下子，李祭酒再也委婉不下去了，直接了当道：“当时提出用伴读的名额作赌注的，可是丞相府的三小姐！素兰等人平时都非常珍惜这个伴读的机会，所以微臣有理由怀疑三小姐是故意引导素兰等人。”
“请陛下为素兰等人做主！”
直接被点名了，昭昭再装下去也太假了。
她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见女皇朝她抬起一只手并压了压，示意她稍安勿躁。
昭昭将到嘴的话吞回肚子。
只听女皇道：“既然珍惜，那无论谁怂恿，都不会拿出来做赌注。”
这话说得就比较重了，意思是李素兰等人珍惜的分量有点低。
李祭酒被女皇的态度吓到了：“陛下……”
“但——”
女皇话风一转：“谅她们年纪还小，心性不定，且赌局确实是芷儿发起的，她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参加。”
“这样吧，伴读之位暂且保留。朕令她们在家面壁思过半月，她们若是能从中吸取教训，半个月后便回国子监继续当芷儿的伴读，但若是想不通，反而怪罪她人，以后便好好留在家里吧。”
也就是说，李素兰等人想回来，有两个条件：在家面壁思过半个月，不能为难昭昭。
这对那四个顺风顺水活了十几年的贵族女子来说，简直比要了她们的命还难受。
可这是女皇的命令，李祭酒哪有反驳的资格。
离开之前，她朝昭昭投去意味深长一眼。
这京中的天，怕是要彻底翻个个儿了。
在女皇伸手示意的时候，昭昭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女皇这是要手把手教她驭下啊！
虽不清楚女皇为什么连这个也要教，昭昭却很开心。
这对她今后当女皇可是很有帮助的！
果然，等屋内只剩下她二人，女皇就问她从刚才的对话中看出了些什么。
昭昭想了想，道：“陛下一开始便不打算认真追究此事吧。然而又不想轻易揭过，纵容那四人今后仗着身份行事，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些人觉得陛下很好说话。便提出那两个条件。而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了她们那一赌的耻辱。”
不能不近人情，也不能太好说话，这便是女皇的驭人之道吧！
昭昭的聪明与通透，让女皇欣慰地笑了。
一整日，昭昭都跟在女皇身边学习。
在宫门落钥前，她出宫回了丞相府。
司徒长虹照例问了她一些白天在宫里的事，得到的答案让她很满意。
于是安慰身边的柳相宜道：“你听听，昭儿可是深得陛下之心，谁也不敢为难她，你就别担心了。”
柳相宜抚了抚红肿的眼角，依旧愁眉不展：“可那毕竟是皇宫，昭儿脾气大，我就怕她哪日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闯出连你也兜不住的祸事来。”
还有什么比造反更严重？
司徒长虹心下嘀咕，嘴上却不停地安慰柳相宜。
昭昭也道：“爹爹，你放心啦，女儿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绝不会早早领盒饭的！”
虽不知领盒饭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柳相宜跟女儿正常交流：“爹爹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地过一生。”
昭昭打了个哈哈：“做大事也不妨碍平安顺遂嘛！”
饭桌上，昭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唯一煞风景的就属司徒青青了。
她沉着脸任由那对绝色兄弟伺候着，趁着昭昭三人说话的空档，突然道：“母亲，我想去看看苏儿。”
司徒长虹下意识看了昭昭一眼。
昭昭闷头吃着饭菜，头也不抬。
司徒长虹轻咳了一声：“尧氏既已自请下堂，便与你再无瓜葛，今后你过好自己的日子，莫要再多想。”
“可……”司徒青青还要再说什么。
司徒长虹将筷子重重搁在桌上：“此时休要再提，你若是不想安生过日子，就从丞相府搬出去，我司徒家可不需要那等不知好歹的子孙！”
自从知道尧苏是轩辕芷的人后，司徒长虹每每想起都汗湿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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