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旁边的外公也听见了苏宛的声音。
他有些紧张地走出来：“宛宛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咳咳……外公，我没事。”苏宛眼眶微微发红，强忍着难受劲儿，抬起头冲外公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还说自己没事。你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外公皱着眉头问，“是不是孕吐了？”
孕吐？
苏宛想了想，觉得大概就是这样。
她老实地点了点头：“嗯，应该是。”
“唉。”
外公叹了口气。
孕吐，对女人来说是正常的。
即使苏宛身子骨再强健，也难免要走这一遭。
只是，若是一直这样孕吐下去，那苏宛就太难受了。
思及此，外公不由谴责地看了萧墨尘一眼。
要不是这家伙，他的宝贝外孙女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四目相对。萧墨尘察觉到外公的小不满，无奈地微微摇头：“外公，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外公虽说不高兴，但毕竟还明白事理，沉声道，“好了，你管好宛宛就好。”
“好。”
萧墨尘颔首。
话音刚落，苏宛又是一阵反胃：“呕——”
萧墨尘连忙半蹲下来，为苏宛拍背：“小心地。”
外公也是紧张得不行。
苏宛好不容易吐完，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松了口气，看向拍背的外公：“外公，我没事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好不好？”
外公皱眉。
他当然知道，苏宛是在担心自己。
但眼下苏宛的身体情况还不稳定，他又怎么能先回去。
“宛宛啊。”外公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苏宛愣了下，摇头：“医院就不用了。”
毕竟她的身体结构已经被改造过，医生能不能查出她生病的根源都是两说。
外公却不知道这回事，在那里絮絮地念叨：“不管怎么说，让医生看看都是好的。就算你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孕吐而已，至少也让医生说说，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嘛。”
苏宛听得苦笑，更无奈了。
预产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预产期到底会在什么时间。更别说，是那群医生了。
苏宛不动声色地道：“外公，我扶您去休息吧。”
“好。”外公站起身来这么久，的确也是有点头晕。他点了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地道，“外公还想看见，你的孩子出生呢。只要能抱上重孙辈，我也就满足了。”
重孙辈？
苏宛怔了下，脸色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何尝不想满足外公的心愿。
但她自己也不敢保证，她到底能不能完成外公的愿望……
一路到了客厅里。
苏宛扶着外公来到沙发前头：“外公，您先坐。”
“好。”外公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疲累。
苏宛为外公细心整理好沙发上的各色垫子。刚要让他坐下，外公的身子忽然一震，整个人都晕厥过去。
苏宛顿时吓了一跳：“外公！”
萧墨尘听见声音，迅速赶来。
苏宛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向萧墨尘：“萧墨尘，怎么办？”
事情一关系到她最爱的家人，苏宛就开始觉得无所适从。
萧墨尘也是意外。
看见外公的模样，他皱了皱眉，沉声道：“苏宛，冷静。”
“……我知道。我很冷静。”苏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萧墨尘快步走过来，摸了摸外公的脉门，几乎是立刻就得出了结论：“无碍，外公只是太过疲累，才会晕过去而已。”
听见萧墨尘的说法，苏宛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随之而来的，也是更深的疑惑和不安：“外公的身体，居然已经差到了这个程度。他不过是到我们那边看了看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外公已经清醒了那么久，倒也不会只是因为看了你一眼，就成了这个样子。”萧墨尘蹙眉安抚苏宛片刻，顿了顿，又道，“不过，外公的身体情况的确是不容小觑了。”
刚才他为外公把脉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可遏制的腐朽衰败气息。
如果人体是一盏灯，那么，外公毫无疑问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他的身子，已经无法支撑他再走下去了。
苏宛转头看了萧墨尘一眼。
一看见萧墨尘的神色，她就知道了萧墨尘对这件事的态度。
顿时，苏宛心里就有点堵。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了一点哭泣的难受：“萧墨尘，外公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看见我的孩子，但是……”
苏宛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无法再说下去。
而萧墨尘心里也清楚，苏宛到底想说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苏宛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你安心就是了。”
苏宛微微点头，脸色却是一样的沉重：“我明白。但是萧墨尘，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办法释怀这件事。”
萧墨尘无奈，轻轻叹息着拍了拍苏宛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苏宛靠在他坚实的怀里，很想哭。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连外公这样一点小小的心愿，都完成不了。
外公的愿望一点也不过分。他没有要求长生久视，没有说过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只是想亲眼看看她的孩子而已……
可是，她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让他完成。
苏宛难受得要命，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萧墨尘看着苏宛的模样，不由蹙眉。
他当然不舍得，看见心爱的女人露出这样的神态来。
思索了片刻，萧墨尘叫她：“苏宛。”
“……嗯。”苏宛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我在。”
“你有没有想过。”萧墨尘沉声，“让一个人延续寿命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是什么？”苏宛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思维也有点跟不上了，“……或许是，有病治病？”
“不是！”萧墨尘摇头，“不是治病，而是成为一个修士。”
修士？
苏宛怔住。
萧墨尘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所以，你可以让外公成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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