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川抬头盯着秘书冷冷地看了一眼,才问道:“最近几天,抗癌网上出现了上百篇诋毁我们公司药品质量的帖子,公关部都没有发现吗?”
“记者们都追来了,他们公关是吃屎的吗?”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她等江顾川发完怒火,才说:“江总,这事发生的突然,之前这些帖子一直都没有人在意,今天早上那群记者突然就出现在了楼下,像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
江顾川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个人选。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你先出去。”
“好的江总。”
上午九点,江臻正在上网看江顾川被记者采访的那一段,听到江顾川那虚伪的宣誓,江臻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他正要退出微博,便接到了江顾川的电话。
这是从江伟民被抓后,江顾川第一次给江臻打电话。江臻盯着来电人名字沉吟了片刻,才在最后两秒接通了电话。
“哥。”江臻这声哥,直喊得江顾川头皮发麻。
江顾川的心脏上像是攀附着密密麻麻的蚂蚁,他揉着太阳穴,强压着对江臻的恶心,低声问道:“中午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要与你谈谈。”
江臻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
“行。”
听到江臻如此轻易便答应了自己的邀约,江顾川不禁警惕起来。
他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邀约?
他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兄弟俩约在一家中式菜馆见面,江顾川早到了十多分钟,他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再回来时,便看到江臻已经坐在了包厢内。
江顾川盯着那人笔挺的坐姿出了会儿神,直到江臻扭头问了句:“哥,还不进来吗?”他这才结束了沉思。
江顾川眉头动了动,抬步走进里面,拉开江臻对面的凳子坐下。
坐好后,江顾川盯着江臻那头短发,讽刺地笑了一下,说:“我始终听不习惯你这口男人腔调。”
江臻又怎么会听不出江顾川是在讥讽他呢?
江臻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滚热的水倒进碗里,将勺子筷子一起放进去,不嫌麻烦地又将碗烫了一遍。
江顾川蹙眉看着他做这件事,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事儿逼!
江臻将碗中的热水倒进一只盆子里,这才抬头对江顾川说:“我也始终不习惯你是我亲哥的事实。”
江顾川顿时黑了脸。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江臻将那叠碧绿色的凉拌海带丝推到了江顾川的面前,他道:“你看这盘海带丝的颜色,到底是像你妈头上的颜色,还是像我妈头上的颜色?”
这话你让江顾川怎么答?
江顾川算是领略到了江臻讽刺人的本事,他不欲听江臻说那些刺人的话。他今天来,是有正事要问。江顾川直勾勾地盯着江臻,直言提出:“网上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江臻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你指什么?”
江顾川眉眼间都是烦躁,他不耐烦地挑了下眉梢,忍着怒火低声说道:“抗癌网上那些帖子,不是你找人故意做的?还有那个什么统计表!”
“江臻,江东药业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心血,你恨父亲,我能理解。但江东药业不止是父亲的心血,也是你母亲的心血。你真忍心看到江东药业被打击、被诋毁?”
江臻真是没料到,江顾川会用这套说辞来说服他。江臻有些想笑,他态度无所谓地说:“我妈入土已多年,坟头草已三丈高,江东药业是毁了还是辉煌,管她屁事?”
“活人管活人的事,死人管死人的事,哥,你跟我说这个,是没用的。”江臻说出这番话,便是间接的承认了网上那些事,都是他在暗箱操作。
江顾川正想要发火,便听到江臻又说道:“你怕什么?你那肺立克若是没有问题,你行得正坐得端,你需要怕吗?我看哥今天迫不及待想要见我,莫不是心虚了?慌神了?”
江顾川沉默地盯着江臻看了片刻,才冷笑道:“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看看你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啊。”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给堵死。
江臻淡笑着摇头,他吃了两筷子菜,想到了什么事,便搁下了筷子,道:“忘了,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江顾川眉头一皱。
江臻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礼盒。江臻将那礼盒递给江顾川,说:“哥,这份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哥,看看,喜不喜欢?”
江臻已经收回了手,重新拿起了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期待地看着江顾川。
江顾川盯着那礼物盒,注意到包厢角落里有摄像头,料想江臻也不敢在监控前面对自己下毒,这才伸手握住了那个盒子。
他一边问:“是什么?”一边打开了礼盒。
丝绒礼盒被打开,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静静地躺在礼盒里面。那照片上,是一个被碾压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子,头发与血肉混在一起,姿势扭曲,让人看了便反胃。
江顾川看到那照片,顿时恶心得扭头干呕,将刚才吃下肚子里的菜和水都吐了出来。
江顾川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扯了张纸,把眼泪跟嘴角的脏东西擦掉,这才坐直了身子,俊脸微白地盯着江臻。
江顾川已经猜出那照片上的人是谁了。
江臻今天胆敢将这东西拿出来,就是打算彻底与他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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