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等等！你的外套呢，别冻到了！”北月星急急地呼喊，她身上就一件棉布打底衫而已，异常单薄。他拉住她，不让继续往外吹风。
胡立动作够快，取回婆婆送出来的衣服迅速追出来。他接过，面若寒霜地帮她穿上，大概真被她惹到了。火气难掩：“姐，你又怎么了？”
“是啊大小姐，阿婆说你的手臂还没揉好。”
她瞳仁乌乌地凝注他们：“难为你们了，跟在我这样一个神经病身边……”
两人齐齐愣怔，“帮我向阿婆道歉，”她垂下眼帘。继续步子，轻缓着气儿，鼻息间全是似曾相识的药草香，仿佛只差阿牧的声音。走出院子的大门口，却是迎头撞上个人。
…………
傅侑林居高临下俯瞰方海乔：“和人对话，才说人话。”
“……”她真的要炸了！
他则在这时伸出手掌，眉头折着，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没时间和你浪费。”她重新伸出手，要和他的手碰上时，又收住了。自行从地上起来，瞍着他哂笑：“不敢劳烦您，我怕您拉到一半故意松手。”
拍拍身上的灰，她掏钥匙开门。他跟着往里头，视线在分散于各处的运动器械兜转。
“私人健身房？”
“差不多，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用，经常会有朋友或者学生过来。”
“你还收学生？女学生？”傅侑林勾唇，颇有瞧不起的意味。停在沙袋前，轻轻砸出两拳：“女人练出太多肌肉，小心嫁不出去。”
“……”
她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不如先关心关心你前妻长没长肌肉。”他一滞，结合她前面的话，几乎是立刻幽暗了眸色。猜测出：“她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跟你学的？”
这回轮到方海乔一滞，不瞬也想通，挑眉轻呵：“你这是已经和北月小姐过招了？”他眉宇间凛冽，隐隐约约感觉心口又在疼。
方海乔从他的表情瞧出点猫腻：“她出其不意，你在她手里吃亏了？”
“她不是什么北月小姐，”傅侑林纠正，音色说不出的冷。收着他的表情，她心里觉得挺爽的，嘁声：“要你管我怎么称呼她？难不成指望我称呼她傅先生的老婆？”
怼着她打开冰箱，问：“矿泉水？牛奶？咖啡？还是酒？”
“不用，”他的口气极度差。
“你吃火药了，”她撇撇嘴，拿了矿泉水出来丢给他。“和你前妻真没默契，她选的是酒。”他应声皱起眉头。
……
“小微！”似曾熟悉的称呼，似曾熟悉的嗓音，携带一分狐疑和一分惊喜。微凉怔了一怔，抬眸，陈磊的面容映入眼帘。一时之间，双方莫名地谁也没说话。
她不确定他为何不语，自己则是因为昨天才拒绝了他托北月秦送来的问候，眼下乍然碰面不知该说什么。顿了一下终究张了口：“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他恰恰与她同时打破沉默。下一句，他先回应她：“嗯，上次在医院仅匆匆一瞥。我不叫你姑奶奶，应该不会大逆不道吧？”故作轻松的调侃。
她唇角抿出淡淡嘲讽：“随意。”因为她的淡漠，他又一时接不了话，目光一挪望向她斜后侧：“这是你堂弟吧。”
微凉偏头看看他，北月星神态自若，笑着问候：“你好。”她不着痕迹地轻挑眉尾。陈磊的视线移回她身上，重新措辞问：“你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来找老婆婆的？”
“你来找老婆婆干什么？”
“帮我老婆来向老婆婆拿药，”他解释，“这位老婆婆两三个月前刚从外地回来。懂中医，附近的居民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喜欢到她这儿瞧。”
“我老婆剖腹产，肚子上有疤，她嫌丑。不知从谁那里听说老婆婆这里有祛疤的良方，所以遣我跑一趟问问。”
“噢，”微凉神色寡淡，“恭喜你当父亲。明天我送份礼物给你儿子，让北月新丽转给你。”
“不用，你和我这么客套做什么？”他皱眉，彰显出对她这种态度的些许不悦，且样子颇为欲言又止。她没给他继续唠嗑的机会，率先道别：“你进去找老婆婆吧，我也有事要走了。”
“小微！”他伸手想拉她，胡立挡过来。
“抱歉，我没其他意思。”陈磊讪讪，“有没有时间，我们坐下来喝杯茶？”他找着蹩脚的理由：“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突然来洛城，我都还没有关心过你。”
“没什么好关心的，你现在看到我什么状态，就是什么状态。”她清清淡淡，“至于喝茶，改天吧，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忙。”
他不屈不挠，主动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至她跟前：“上面有我的号码，我等着你有空的改天。”他冲她笑，一点不介怀她的疏离和冷淡似的。
她一晃神，宛若回到小时候，低眸，他的手尚坚持着亘在半空。顿了顿，最终选择接过：“好。”
…………
方海乔喝着水走到傅侑林面前，迫不及待追问：“你要提供给我的线索呢？”他探寻地看她：“你能说的关于她的事就这些？沙滩，房车，跑步，你被她聘请为散打教练？”
“嗯哼，”她点着脑袋，“我和她本人有所接触的经历，全部告诉你了。怎么，你觉得不够多？觉得我讲述得不够详细？”
他锁眉，“喂喂喂，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在讲条件。一物换一物，我已经先吃亏了，接下来该你先透点东西。万一被你坑了呢？然后我们再谈回你北月小姐。”她一本正经地提醒。
旋即，她笑意染些许暧.昧：“你老婆的身材很棒……”
“不赖”二字没来得及出她的口，傅侑林眸底一暗，陡然一勾腿。方海乔反应已够快，还是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后盯着他暗沉沉的脸。洞若明火地勾唇：“啧啧啧，女人的醋也吃，你劲儿够大。”
“你是女人吗？”他再一次强调，表情臭烘烘，阴着声线警告，“离她远点。”
“你确定要我离她远点？”她别具意味。他瞳眸一狭，瞬间从她的眼神里明白过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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