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下去了，反正比较喊大师，他待婆婆确实算敬重的。敛下思绪，微凉表达感激：“谢谢阿婆。”找鞋子要穿上，猛地发现自己的脚原来少了一只袜子还少了一只鞋，落车上了……
“阿婆你这双拖鞋先借我穿着，”她趿上疾步往外走，打算去车上把鞋袜找出来。刚走到门槛便见鞋袜随意地丢在门槛外，顿住。脑中浮出方才她接电话时，北月漓站在门槛上的画面。
所以，那个时候他原本是帮她送鞋袜进来？四处张望，她试图搜寻他的身影无果。收回目光，蹲身捡起鞋袜穿好，然后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
如她所料，确实被北月漓揪断了几根头发，头皮都还有点发麻。妥当后，她向婆婆告别走到院子外的大门口，却没有看到那辆保时捷。
走人了？她冷笑，也是个任性的人。进门的时候不是还警告她有警察跟着，听到“墨竹”的名字后，连戏都不演完提前离场了。
“大小姐，”胡立开着车出现了。季微凉没再去管他的去向和死活，上车坐稳后颦眉狐疑：“你刚刚上哪儿了？”
“就和平常一样跟在大小姐你们的车后面，”他似有些没明白她为何突发此问：“怎么了？”
她静默地盯他一会，最终摇摇头：“没什么，走吧。”望向车窗外，眉心依旧蹙着，他们的车停在半路，胡立或许看不到他们打架。
但半路拐到婆婆这里，她下车后非常明显地行动不便，又被北月漓强行抱进去。换作平常，他早暴跳如雷地对峙上了才对。去到公司，北月星已经在了。她没问他昨晚消失去了哪里，也没问他关于墨竹的事，照常工作。
没什么要紧事，最大的一件该算她把码头的合同给审批了。批完后，微凉记起来询他游艇酒店上心腹和两位经理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那天除了和傅侑林交易钱叔在滨城医院内的安危，还有另外非常重要的一个目的，便是企图探寻他们和申经理背后是否存在比表面上更加深入的合作联系。
后来的精力全放在傅侑林的事情上了，一时无暇两边都顾及到。令她失望的是，北月星摇头了：“两位经理十分谨慎，再三旁敲侧击抛出诱饵他们都没有上钩，对过去的交情亦不怎么提及。”
“不过，”他话锋一转，“他们三个挺谈得来。加之这次我帮了大忙，吃到了甜头，很有要继续与我维持关系的趋势。董事长弟弟在某种程度上，比子公司的经理要方便好用些。”
“所以，姐，虽然这回没能套着话，但算是建立了革命友情。接下来少不得交流，往后友情渐深，他们也就渐渐能对我们敞开心胸了。”
季微凉深以为然，微微一抿唇：“那我是应该再多表现出一些对你这个弟弟的信赖和依仗。有心人才能更清楚你的重要性，更想巴结你。”
他笑笑，一针见血道：“你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我这个董事长弟弟的分量才能越来越重。”
她凤眸轻狭，口吻势在必得：“一定要让鱼上钩。”记挂着方海乔要来老宅，忙活到差不多的时间点便离开公司。事先已打电话告知过管家这件事，将宅中的一众仆人提前聚集起来。
回到老宅没多久，她和同事们也来了。照理，女主人由队长亲自负责。只不过今天两人也留在厅堂，没有单独进书房。一楼专门腾出一个房间问供使用，仆人们分批进去配合他们执行公务。
方海乔颇为严肃地把微凉拉到一旁，竟是重新询问她一次：“你确定你不认识墨竹？”
她非常确定地点头：“不认识，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
她眉心拧出超大一个疙瘩，双眸锐利地与她对视：“在我们的调查结果里，这个墨竹，也姓季，原本以为只是同姓的巧合。后来我的同事根据户籍卡找出来亲属关系，才发现她的本家是季家，也就是滨城的季家。”
微凉有点懵，一时没绕清楚里头的关系。方海乔帮她理顺：“这样简单地说吧，这个季墨竹和你是本家，不知什么原因被带到了这里，要是按血缘关系的话，你还得叫她表姑妈。你家的亲属关系都不清楚吗？”
她怔怔的，总算反应过来了，摇摇头，没有多言。这么多弯弯绕绕，真是意想不到。前阵子调查她的资料，尤其为了搞清楚他们的关系，方海乔已差不多把她周边的直系亲属关系理顺。
所以心中有数季微凉的情况比较复杂，如今轻易找不出原因。其中的水必然很深，她没有浪费精力去深究。她仅仅有一丢丢的好奇，好奇她的父亲是谁。
“方警官昨天不是说，其他同事有去北月玉萍家问口供？”
“没问出任何的东西，”她的表情满是困扰。“北月新城人在医院，出示医生的证明，表示以他现在的病情状况无法见外人，配合不了警方的工作。”
“北月新丽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出示的是精神科医生的证明。剩下一个北月新翠，不知道为什么磕坏了牙，口齿不伶俐。简单问了几句话，说自己不是主家人，仅仅平常去找姐姐才去的老宅而已，什么花园挖出尸骸，她不清楚。”
方海乔扶额，神色异常无奈：“目前为止，尸骸案确实和他们没有关联，拒绝我们也挺合理的。”微凉不予置评。
“真是不明白，他们家最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连个具体的病情都打探不到。”她撇撇嘴有点抱怨的意思，状似无意，实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分明有所探究。
她却依旧没法回答，有名警员正巧在这时过来解了尴尬：“乔姐，老宅的厨子说知道墨竹！”
她双眸骤亮，顿时也顾不得探究三姐弟了，急忙要随警员赶过去听。微凉则拉了拉她的衣服：“方警官，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家，我是主人，是不是可以……”
“来吧来吧，”方海乔懂她的意思，冲她眨眨眼，“这不是在正式的审讯室里问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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