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昌庆再次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他母亲一眼，“李厂长家里有头母山羊，他们过年后要搬去县城，前几天问我要不要那山羊，可以买那羊回来，小九也可以顺便喝点山羊奶，比喝麦乳精好。”
“你有钱？”沈玲玉冷哼一声，直接反问道。
程昌庆坐直身子，实话实说，“没有，先跟妈借点，有钱了带利息一起还。”
沈玲玉没说什么，起身回房，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小布袋回来了。
程昌庆接过那布袋，再次笑了，一脸的夸张，“妈你还真是个富婆，老实交代，外面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咱家的金条你都埋哪了？”
沈玲玉看他没个正经的，直接伸手拍他，“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伸手问老妈要钱，你也不害臊！”
程昌庆仍旧是笑，“我老妈这么有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害臊的？”
难得聊到这个话题，沈玲玉直接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的事情，你大舅也听说了，你这条腿现在也没事了，你舅的意思是，让你年后去江城帮你城表弟记记账。”
江城又是江城，不是镇上就是江城！
程昌庆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躺回趟椅，淡声回了句，“再说吧。”
沈玲玉黑脸，伸手拍他，“什么叫再说吧？你还打算在家里干一辈子农活不成？”
程昌庆没再吭声，直接闭上了眼睛。
一个两个的，沈玲玉都快被他们给气死了，“啪”一声，一脚踢开挡在跟前的火钳，黑着脸起身，出门径直进了西边的厨房。
这儿子，不谈正事时，一副好商好量，仿佛没有任何脾气似的，一谈起正事来，就直接当哑巴！
四十年来，就没有老实跟她说个一句实话。
防贼都没有他这么防！
除了上学那几年，四个儿子，也就他常年待在家里，本已经跟自己最亲才对。
最后却落到了这层关系。
本来小儿子最听话，最让人省心了，现在也变成了这副模样，想到这两个不孝子，沈玲玉就心烦，炒腊肉时，抓起一把干辣椒，也不管多少，直接丢进了大炒锅里。
厨房在西角靠近大门口的地方，窗户和烟囱也都是朝外面，一大把干辣椒，程晚晚坐在北边的堂屋里，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程昌庆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忙冲儿子摆手，“嘉远把门关上。”
看到程晚晚又连连咳嗽了两声，他一脸歉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小九，抱歉，大伯不好，大伯不该在这个时候惹你奶生气。”
沈奶奶生气后的确非常呛人，程晚晚倒没什么。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是无辣不欢的。
这奶奶炒完腊肉后，许是想起了还有两个孙子不能吃辣，又蒸了一碗蛋羹给他们。
小暴君本来就不喜欢吃腊肉，鸡蛋又不能吃，最后只能就着大白菜吃白米饭。
程晚晚看到小暴君在那里默默扒米饭，莫名的……母爱就开始泛滥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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