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请您冷静下来。”
医生慌张说：“也未必一定是肿瘤，我们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唐初呼吸急促。
右手紧抚着胸口。
尽管有张大嘴巴，可肺部却好似已经完全失去吸收氧气功能般。
胸闷，让她视线不住阵阵模糊。
“还有……还有可能是其他情况么？”颤抖着嗓音。
“这个……因为我们不清楚这位病人过往病史，所以……”
“他曾经从高处落下，撞过头。”
“啊。”助理医师拍了手说：“这样说起来，倒有可能是颅内血肿。”
医生撇了助理医师一眼，仿佛责备他有在多嘴。
“颅内血肿，那到底……”
唐初还想追问。
可磁共振机器那边，有发出一声几乎震耳欲聋般巨响。
唐初心惊，目光透过厚重防辐射玻璃望过去时。
见陆靳南不知几时已经从机器上下来。
他背对着唐初。
令她看不清他表情。
可纵然背影，也仿佛散发着令人胆寒般寒气。
他抄起本搁置在机器旁圆凳，直接朝着机器砸过去。
震耳欲聋轰鸣声，也正是因此发出来。
纵然那道门隔音效果是不错，却也能让操作室内每个人都听很清楚。
“快！快关上机器！”医生变了脸色，忙开口。
“是！”助理医师手忙脚乱。
唐初按捺不住。
心底满满担忧和心疼。
一把紧紧抓住门把手，已然将猛推开。
也才有同时听到，仿佛是从陆靳南咽喉处发出的如同被激怒野兽般的低吼声。
“靳南！”
唐初被吓到。
站在操作室门外，冲他喊了一声。
陆靳南好似完全失去理性。
十指紧抓着凳子边缘，仍旧一次又一次，砸向机器。
机器液晶屏幕早已经粉碎。
金属外壳也严重变形。
是有听到唐初喊声。
他动作才终于顿下来。
回眸，似有在凝望着唐初。
与他目光交接那一瞬间。
唐初这个人不觉间愣住，旋即，一抹难以遏制恐惧情绪，从心底逐渐漫延，快速侵袭了她周身每一处肌肤。
仿佛在此间陆靳南双眸中。
见不到任何情绪，已经完完全全，被雾霭笼罩。
“靳南……”
“我没病！”他咬牙，一字一顿。
“是……是……”唐初强忍泪水。
迈着步子，尽量缓慢靠近他。
不想再次刺激他神经。
陆靳南情绪似有在此间冷静一些。
偏着脑袋，眸底中挂着疑惑：“你是谁？”
竟然又一次忘却了她。
唐初心似有在滴血。
只能强忍心痛，努力在嘴角挑起一抹淡笑：“我是小初，靳南，没事了，检查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小初？”陆靳南垂眸，似有在思索，半分钟后，又猛抬起头来。
眸底仍旧是遮天蔽日般浓重雾霭，怒吼声：“你撒谎！唐初她早就走了，早就已经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
唐初视线已经模糊。
褚瑶说得没错。
是她害他到这种地步。
情绪波动，让唐初不顾一切扑过去，抻开双臂，去牢牢抱住他腰肢。
“放开！！”陆靳南怒吼一声。
“不要！”唐初侧着脑袋，把面颊紧贴在他胸口上。
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儿迟疑：“我不会放，到死也不会放！”
可当下的陆靳南，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唤醒。
他狂躁，五指径直穿插到她秀发当中，瞬间五指收力，紧攥住她长发。
在唐初而言。
头皮仿佛被生生扯掉一般。
瞬间剧痛，让她几乎飙泪。
但有咬住贝齿，不许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秀发被牵制，她被迫扬起面庞来。
那刻，陆靳南垂眸，深邃双眸，显得焦灼，盯住她。
见到她眼角聚积泪珠。
陆靳南心底似乎有被触动。
轻轻蹙眉，抿动嘴角后，嗓音微颤：“你……真是小初？”
唐初是已经做好准备，无论他对她施以怎样暴行，她都会咬牙去承受。
但心中总会有恐惧，才会不自觉闭上双眼。
迟迟没有再有其他痛觉。
耳边反而回荡起他温和嗓音。
让她不觉间惊讶，也缓缓睁开眸子。
见到他眸底雾霭，仿佛有所消散。
“是我……是我。”她忙不迭颔首：“我回来了，我回到你身边来！”
陆靳南神色微楞。
紧攥住她秀发五指，在那刻仿佛不经意间松开。
唐初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趁机站直，也甚至需要踮起脚尖儿，微仰着面庞。
将唇轻轻压到他微凉唇瓣上去。
尽管只是轻吻，却也似乎很有效。
陆靳南嘴角勾起，轻揽住她柳腰，俯身靠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着她名字。
“靳南，你感觉好点儿了吗？”唐初只是紧张，紧紧盯着他。
他颔首。
可嘴角笑意在那一刻又消失。
剑眉紧皱，高挺鼻梁在那一刻也蹙作一起。
“痛……”他咬牙，单字从他齿缝间迸出来。
“又在头痛吗？”唐初紧张，心中满满焦急。
可她根本扶不住陆靳南。
在他剧痛难忍，就连保持站姿都做不到时。
她被他倾压到向后踉跄几步，后背紧紧靠在变形仪器外壳上，才勉强扶得住他。
再去望他时。
他面颊已经毫无血色。
额间满满汗水。
“靳南！靳南！”
他陷入昏迷，无论唐初再怎么呐喊，他都不给半点儿回应。
医生赶过来。
帮忙扶住陆靳南。
助理医师去叫护士推担架车进来。
……
“那你麻麻有说过，你的陆大叔……”
林深拖长尾音，语气意味深长：“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有去给甜甜买了许多甜品。
想要以此讨好甜甜，以从她嘴巴中获得更多消息。
甜甜很用心吃。
却轻轻摇头，抬起脑袋来，一脸天真望着林深：“没有，麻麻没说过。甜甜想，或许陆大叔是太累了吧！”
“太累？”林深挑眉。
“对呀！”甜甜粉粉舌尖儿舔着甜品汤匙：“大叔每天都有工作，离家很早，回家很晚。那么辛苦，一定会生病。”
林深无奈，微笑着摇头。
“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是吗？”甜甜好奇，瞪着硕大双眸，凝望着林深：“我都不知道呢！”
“甜甜没有爸爸，所以才会不知道。”
甜甜听罢，用力摇头：“不，甜甜有爸爸。”
林深惊愕：“有……有吗？”
“对呀！陆大叔就是甜甜爸爸！”甜甜低着头，吃着甜品。
嗓音尽管稚嫩，可却很坚定。
没有丝毫怀疑。
林深有被震惊到。
蹙着眉头，却睁大双眸，盯着甜甜。
过廊外，回荡着匆匆脚步声。
“甜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落下这句，忙就转身，推开门出去。
见到，护士推着担架车上，躺着的是陆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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