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轻笑道:“不过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罢了,看的多了,越发觉得闷闷的。”
佩兰这才笑嘻嘻的说道:“可不是吗。从前在府里的时候,您可是最喜欢骑马溜出去的。如今下了雪了,更加闷,也难怪娘娘觉得没趣儿。”
微微闷声说道:“皇上好几日没召人侍寝了吧?”
佩兰在一旁添了茶水道:“可不是嘛。听说是为了周朝求和的事儿,忙的不得了、每天都是见不完的大臣和批不完的折子。司寝司送去的牌子,都是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说皇上瞧都没瞧一眼。”
微微凝神道:“这样也好。就着三五日的,谭充仪的脸,只怕是也好。了佩兰轻哼一声道:“倒是便宜了那德贵妃。”随即她迟疑道:“娘娘,奴婢始终想不通,皇上到底是看上了谭充仪哪一点呢?容貌不是拔尖的,性子也不是温和好相与的,出身就更不能提了,竟是连芳明媛都不如。芳明媛好歹还是在王府时就伺候的通房丫头,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微微轻轻的瞥了眼佩兰,长吁一口气道:“佩兰,你这个人平时是最机灵的,只是太喜欢背后议论旁人,若是传扬出去,旁人听见了,只当是我绛紫宫里成天都是这些爱嚼人舌根的了。”
佩兰见辛夷也在,不免脸红道:“奴婢也只是在娘娘面前说说,若是出去了,定然是半句都不敢说的。”说罢她扯着发带道:“奴婢只是想不通嘛。”
微微看着一旁梅瓶中的腊梅说道:“这四时里什么花儿不好,怎么偏偏折了梅花来?”
佩兰一愣,说道:“娘娘说笑了吧。如今冬日里,在没有什么别的花儿了,只能折几支梅花来。”微微抿嘴道:“是了。别人没有的,只有她有,那就是好的。你看如今的后宫里,就那么几个人,皇后端庄,贵妃娇媚,容昭仪敦厚老实,佳婉仪最是妩媚动人,丽婉仪和顺明媛了,平常话都不说半句,像是没嘴的葫芦一样。但是不论怎么说,咱们这些人都是有些出身的世家女子,也多半是谦顺着皇上的。皇上见惯了我们,偶尔得了一个出身低下但是却有些性子的,长相清秀宜人,怎么可能不好好的疼爱着,何况宠爱这样出身的人,自己也能满足些。”
佩兰怔楞,回过神道:“奴婢听娘娘的意思,男人对着出身地位的女子,宠着她给她名分地位,尊贵荣耀,看她高兴,比宠爱那些什么都见过的大家闺秀,更有成就感一些。”
微微握着书卷,意兴阑珊道:“因为她们曾经获得的太少,所以在得到时才会格外的珍惜,也就显得她们的付出会更加珍贵有意义的些。”
佩兰若有所思道:“若是这样的话,那皇上会一直宠爱她吗?”
炭火里的松柏发出清脆的爆裂声,随即一股清香散开,顿时满室馨香,格外的好闻。微微道:“那,就是她们的本事儿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佩兰低低的说道:“原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多的缘由了。”微微无声的笑了笑,那笑意如即将凋零在晚风中的花朵一般,辛夷在一旁放下帷帐,轻声道:“先帝的姝妃,不也是出身掖幽庭么,最后还不是一路晋升妃位,还有了自己的子嗣。其实喜欢与否,哪有那么多的缘由,不过是帝王恩宠,一念之间罢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的九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慌忙跪下说道:“娘娘,甘泉宫出事儿了,你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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