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小雨斜斜的下着。
帝都悬龙大道两侧,哦不,是帝都几乎每一条大道的两侧,都站满了人群。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无论男女老少,均是默默跪伏在地上。
淋着雨,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刻。
帝都上下。
无论高官显贵,名门望族,书院学子,百姓平民。
满城皆缟素。
没有一个人命令他们这么做。
更没有一个人组织这场行动。
但他们不约而同,迈出家门,等待葬礼开始,等待北侯入葬。
天地仿佛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坊市空空荡荡,门可罗雀。
勾栏无人问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飞檐观的哀歌奏鸣。
秦衣双眼通红。
但他没有落泪,只是在大道上缓步而行。
秋棋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侧的人潮,内心充满了震撼。
这就是北侯在民间的人气吗?
他发誓,两世为人都没有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
他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问题。
北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为什么他能拥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令全城百姓为他默哀。
三年前。
北侯成亲之后,曾上过一次瑞雪城。
秦衣作为北侯的义子,北侯成亲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不可能不告知他。
但很可惜的是。
当时他正在闭死关,瑞雪城主赵舞珏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
所以没有一见。
谁想到。
一次未见,却成永别。
这可能是秦衣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不过当时秋棋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这位名动大靖的北侯。
北侯长的并不如何英俊,只能说是一般。
身高也不如何出众。
而且满口糙话。
虽然不至于夸张到句句带上祖宗十八代。
但也是隔三差五就会冒出一句“他娘的”“奶奶的”……
以至于秋棋当时一头问号,这他娘的是大靖第一军侯?!
相比之下。
北侯夫人,陈媛,陈瑾妾……
就要强上太多了。
乍一看秋棋甚至都不相信那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
说她是年方二八豆蔻年华,都绝对有人信。
一笑倾人城那种……
俩人根本就不般配。
他本以为是北侯使什么手段,把北侯夫人骗回家的。
但后来才知道,北侯夫人似乎暗恋了北侯整整二十年。
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北侯了。
秋棋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个世界是咋了?
可现在,看着满城尽皆缟素的场景,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北侯德配其位,夫人贤惠淑德。
可惜……
逝者已矣。
李烬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飞檐观的方向。
他预感到。
今日。
飞檐观将不得安宁。
秦衣的性格,太刚了。
他只会按照他的方法去处理问题。
任何问题都是如此。
他不会去管自己的处事方法会不会触犯律法,会不会引来天下非议。
他只会做他想做的事情。
写在名单上的那三十二名朝廷大员,无一不是朝中蛀虫,腐朽的贵族元老。
北侯之所以出征失利。
一来因为有奸佞背叛,令妖刀门有隙可乘,反败为胜。
二来就是朝中这些大员的掣肘,他们看不惯北侯霸道的所作所为……
而且。
北侯本就身居高位。
如果拿下了妖刀门,再拿下了和大靖互相争斗倾轧已经百年之久的大齐草原……
这等大功,封名万古是必然的。
到那时候。
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所以他们就在北侯出征期间,百般阻挠,不断向靖帝进献谗言,不断鼓动反对声音。
不断的煽风点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叛将更加可耻。
对此。
靖帝虽然也知道这些朝中大员是蛀虫,是糟粕。
但因为一些深层次的原因,他很难出手扫除,更别提将他们全部一撸到底。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
毫不夸张的说,大靖朝堂会因此而分崩离析。
所以无论是靖帝,还是叶司丞,都无法妄动这些贵族。
他们在靖国扎的根太深了。
可秦衣是怎么做的。
云淡风轻的把名单交到了他的手上,心境没有发生半分变化。
因为他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在他眼中。
这些蛀虫。
这些对北侯背后出手捅刀子的人。
无论高低贵贱。
一个也跑不掉!
他必杀之!
无论后果。
只要做了,他就绝不会后悔。
李烬喜欢的,也正是秦衣的这一点。
敢爱敢恨,敢怒敢言。
凭本心办事。
而且,即便这次帝都凶杀案闹得如此之大。
李烬也丝毫不会怀疑,秦衣能够把尾收好,把一切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全都解决。
因为秦衣向来如此。
看似傻彪子一样,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但实际上,他,无懈可击。
这次。
也一定如此。
他心里一定已经想好对策和退路了。
心念及此,李烬缓缓抬头。
脸上满是提不起兴趣的困顿,打了个哈气。
反正屁股有秦衣来擦,叫他杀谁,他就杀谁。
恰此时。
走在最前面的秦衣停了下来。
低低说了一声。
“到了。”
眼前。
由京畿护卫队和禁军拱卫的飞檐街就在前方。
飞檐观就在飞檐街上。
此刻的飞檐街,不容外人入内。
就在秦衣停步说话的同时。
白雾飘飞,哀歌启奏。
唢呐音响彻云霄。
时间刚刚好。
秦衣定睛看向飞檐观上空。
靖国第五宗师,京畿护卫队的卫队长,张靖,正踏空站立。
真气无声无息弥散而出,天降雨点无法洒入飞檐观分毫。
同时。
他目光沉凝,扫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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