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昨天，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肝癌，还他娘的是晚期……”
杨九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老领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以前，跟着老领导一起干革命那会儿的光景。
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踌躇满志的年轻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跟敌人战场厮杀，从来不带含糊的！
“老领导，您这好好的，怎么就……”
程栋梁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九合啊，我也不亏了！”
“至少，死在老子手里边的小东洋、大鼻子，不说有一个加强连，那也差不离了。”
“我今年都八十九的高龄了，是到了去见马克思的时候了……”
“可有些事情，我还得安排安排。”
杨九合亲自给老领导倒了杯茶，恭敬地坐在椅子上，洗耳恭听。
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程栋梁接着往下说道：
“我家里边呢，你别看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不怕你笑话，我那几个子女，其实心里都有各自的小算盘。”
“我瞅着，等我一蹬腿嘎奔儿咽了气，就这个家，迟早得让他们嚯嚯干净喽！”
“说起来，这里边主要还是我这个家主的原因——太宠着他们！”
“想想当初，豹子跟我顶牛，最终选择离开家……其实是很明智的。”
“因为他如果留在家中，也不能取得那么大成就。”
“眼下，我那两个小子，竟然想夺走豹子生前打拼下来的所有，把我那个大孙女驱逐出家门，哼！”
杨九合还是刚刚知道这些事情。
关于老领导的家事，无论是他，还是柳万泉、葛秋亮他们，谁都没有去探听。
一是不敢，再者，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老领导对他们什么样，他们各自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好的那真是没话说！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那个精力去照顾豹子的闺女……”
“为了应对我那两个儿子，在我死后针对珂儿做的事情，我已经立好了一份遗嘱，并且已经做了公证，具有了法律效力。”
“可你得知道，我那两个儿子，背后还是有些关系的。”
“就怕到时候，他们会利用那些关系，对我的遗嘱做手脚；或是干脆拒绝承认我立下的遗嘱，逼迫珂儿交出豹子生前打下来的江山。”
“那可是两三万亿规模的大产业呢！”
“跟我积攒下来的那百把十个亿比起来，诱惑之大，不用我多说了吧？”
两三万亿，足以让一群人为之疯狂！
“我向你‘托孤’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在我死后，替我照看好珂儿。”
“如果我那两个小子，试图对珂儿下手，你就甭跟他们客气了，直接动手废掉他们！”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放手去做就好。”
杨九合吸了口长气，沉默下来。
这可不是个好活儿，弄不好，他背负上“欺负老上级儿子”的骂名也就算了，还极可能会受到某些很牛逼大人物们的攻讦！
看到杨九合表现出来的样子，程栋梁木着脸道：
“怎么，担心帮助珂儿，会让你陷入相当被动的境地？”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透吗！”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找你之前，我已经找过别人。”
“并且，他们几个，都答应了我的请求。”
“现在就看你了——答应还是不答应？”
杨九合也拿了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究竟要不要答应老领导最后的求情呢？
这可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答应，肯定会惹来一身的腥臊。
他是知道老领导的那两个儿子，拥有怎样的手腕与人脉的。
那两个人，如果真像老领导所说，就只是两个废物，那事情就好说了。
问题就在于，老领导的那两个儿子，非常难缠！
其中一个家伙，拥有的人脉，一点不比杨九合差多少！
可是不答应……
无疑，老领导肯定会含恨而终，至死都不会原谅他！
杨九合陷入了两难境地。
一支烟抽完，他也没有想出答案来。
程栋梁忽然道：“九合啊，这事儿我也不逼你。”
“本来嘛，但凡是有脑子的人，绝对不会应承下我的事情。”
“两头不讨好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现在，能帮我照顾珂儿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说到这里，程栋梁暂停了下来。
犹豫好一阵，还是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索性就把英子被部队开除的真相，全部告诉你吧！”
“就是我让祁连山开除英子的！”
“——你先别问，听我把话说完。”
“之所以开除英子，这一呢，我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保护英子不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陷害。”
“这二呢，也是为了让你们家双剑，能够更加专心的与某几个人对抗。”
“关于我要托付于你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事情，得让双剑亲自告诉你。”
“至于那些个杀手，完全不必在意——在国外，他们是龙、是虎、是精英；可是到了咱们这地盘上，就是几只跳蚤而已！”
杨九合恍然明白，原来自始至终，蒙在鼓里的是他！
想到这一茬，杨九合也终于做出回答：
“老领导，这件事情您先容我回去问问双剑，完了明天我一定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您看行吗？”
程栋梁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是得小心着点。毕竟，你也有家有室有孩子的，考虑问题不全面不行。”
……
两个老头儿把酒言欢，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出头，这才终于散了。
走回家的路上，杨九合越琢磨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心里总有一种，被自己老上级利用了的感觉。
可让他说出哪里有问题，老爷子却又恍惚了……
老酒喝的有点多，回到家喝了一壶茶，去厕所放了两次水，杨九合撑不住，去孙女那屋，到头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是被家里的佣人喊醒的。
“老家主，您赶紧醒醒吧，那会儿，程家来人让我转告您，程老爷子在睡梦中……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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