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坤打开收音机，皮裤邓穿透力相当强的歌声，让贺一鸣的心情一点一点变得更坏。
“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腊月初四，北方的天气更加寒冷。
很快来到天坛附近，往旁边一些，是宏伟的天安门，故宫就在不远处。
很奇妙，以前学的历史，脑补的那些画面，走马观灯式的迅速在脑海中一帧一帧放开，看电影似的。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我扛下了所有罪，拼命挽回……”
歌曲来到高朝部分，皮裤邓的声音，也越发的高亢、嘹亮。
贺一鸣拼命回忆，自己第一次来帝都那会儿的事情。
在临江市与杨继业第一次见面，被死对头逼得不得不来帝都寻求帮助……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心碎，爱的收不回……”
一曲终了，车外道路两旁的景物，呼啦啦掠过去。
车窗摁下来，凛冽的寒风，立即钻进车里，吹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问郑坤要了根烟点上，吧嗒猛吸了一大口。
一大团混合了雾气的白色烟雾，从窗缝里飘到外面。
被风一吹，又很快看不见。
都快凌晨了，电台的工作人员居然还没下班。
充满磁性的嗓音，顺着电波飘出来：
“亲爱的听众朋友，很高兴告诉大家，就在刚才，有一位女性朋友点播了一首歌。”
“这首歌，是送给某位先生的……”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安静欣赏，来自阿桑的《一直很安静》。”
“这位女士听众，还有一些话，想要告诉她赠送阿桑这首歌的先生几句话。”
“至于是什么话，要等歌曲结束以后，我们才会知晓。”
“安静听歌吧。”
舒缓的前奏过后，响起阿桑略带沙哑，听着很舒服的声音。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郑坤瞥了眼后视镜，没有从贺总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还以为他不喜欢这首歌，啪一下给换了电台。
“干什么玩意儿你？！”
贺一鸣犹如被蜜蜂蛰了屁股，激灵一下坐直身：
“给我换回来！真是的，大半夜好容易听到一首喜欢的歌，被你突然这么一换，讨不讨厌啊！”
郑坤吃了个瘪，嘴唇动了动，还是乖乖换回刚才播放歌曲的电台。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脸上任性，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短短四分钟零几秒，一晃而过。
主持人的声音随后响起：“歌曲播放完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直接把这位女听众的电话接进直播间。”
“让我们聆听，她会对那位先生，说些什么事情。”
收音机里，传出一阵杂音。
接着，传出来的一道女声，让贺一鸣瞬间睁圆了双眼。
“各位晚上好！”
“刚才播放完的阿桑的那首《一直很安静》，是我送给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他。”
“大猪蹄子！”
“我没有突然人间蒸发，或是离开你的身边……”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了结一下，之后，我一定会回去你的身边。”
“不方便接听你任何的联络，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过的还算不错……”
“等手头上的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我会尽快回湘省的。”
“就说这么多吧。”
“谢谢主持人，谢谢收音机前，还没有入眠的各位听众朋友。有缘再见！”
……
“还真没猜错，柳柳果然是遇到某种很要紧的事情了！”
贺一鸣黑着脸拿出手机，给播放《一直很安静》的电台，拨通了点歌热线。
一通繁琐的按1按2再按四五六七八九之后。
真人的话声终于出现：“您好，请问您想点一首什么样的歌曲呢？”
贺一鸣火急火燎的说道：“前面那个点播《一直很安静》的女的，有没有告诉你们她住在什么地方？”
“额……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电台对每一位听众的隐私，都必须认真负责，所以，很遗憾我不能告诉——”
“我就是她送了那首歌的先生！”
“……抱歉，我们真的不能告诉您。”
深吸了口气，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贺一鸣尽量和颜悦色的又问：
“那，她打电话给你们电台的号码，你能不能给我？”
一个念头倏然从他脑海中一闪即逝，不等对方回应，贺一鸣紧接着又道：
“她是我老婆，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孩子整天在家问我哭闹着要妈妈……”
“您行行好，即便不能告诉我她现在的居住地点，把她的联系方式跟我说一声，也是可以的嘛！”
对方很为难：“啊这……”
“请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绝对会对外保密，谁都不告诉。”
对面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将联系方式，告诉给了贺一鸣。
挂断手机，贺一鸣按照对方给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
郊区，一处破旧的四合院。
‘咣咣咣’
睡眠一直很浅的董先生，很是恼火的爬起来：
“他妈的，你要说的事情，最好能够压得住我的怒火。”
“否则，老夫不介意一巴掌拍死你！”
门外的手下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董先生，我们已经查到柳如是的下落了……”
“真的吗？！！”
董先生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窸窸窣窣片刻之后，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朝里用力拉进去。
露出一张满是褶子，活似个年迈沙皮狗的老脸来。
老脸很兴奋的问话了：“刚才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千真万确，董先生。”手下恭敬的回道。
穿好羽绒服最后一条袖子，董先生一脸阴翳的自语：
“找了你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我给找到你了，哼哼！”
回过神后，命令站在门口的手下：
“你现在立刻纠集所有人手，全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到这里来。”
“记住，如果让人跑了，我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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