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厉戎深就将手机放到一边，顺手点燃了一支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闻着顾曦的味道入睡，他以为解决了麻烦，她会到小房子来，所以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手里的烟燃了一半，厉戎深掸落烟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上的座机按下隔壁房间的号码。
张特助正好在客厅办公，立刻就接了，“总经理，什么事？”
能打这台电话的，除了厉戎深就是顾曦，隔壁也没有开门的声音，顾曦显然没来，那就只有厉戎深了。
“去一趟嘉诚，把傅一珩婚礼当天的监控调出来。”
“知道了，我马上去。”
半个小时后，张特助将光盘放到厉戎深面前的茶几上。
厉戎深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道，“底片处理了？”
“除了这一份拷贝，其他的都清除了。”张特助恭敬的说。
“嗯。”厉戎深偏头看着他，平静道，“你可以回家了。”
张特助愣了一下，以为是厉戎深说错了，低头说道，“是，我就在隔壁，总经理有事随时吩咐。”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开，厉戎深却略显不耐的转过脸来，“你什么时候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张特助见状，赶忙道歉，“抱歉总经理，是我愚钝了。”
张特助心里捏了把汗，这能怪他吗，跟着厉戎深全年无休是常事，提前下班这种奢侈的愿望，根本不敢想。
厉戎深看着他卑微的样子，突然想起顾曦说起的同人小说的桥段----他不敢直视总裁的眼睛，像个小羔羊一样温顺，却莫名在总裁眼里显得格外勾人，总裁忽而伸出手去，试图在他毛茸茸的头顶轻抚......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厉戎深一股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扔出脑海，正了正脸色，冷淡的说，“今天晚上不用你了，以后也是，到了这个时间自动下班。”
“啊？”张特助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时间？
余光扫了眼墙上的壁钟，不过刚过十二点而已，对于日常就是加班到凌晨三四点的张特助来说，有点过于奢侈了。
更何况，厉戎深也不是个习惯早睡的人，张特助的工作辛苦，厉戎深却更加拼命，通宵处理公事都是常事，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厉戎深却不在意他的情绪，冷着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你身边有女人？”
“诶？”张特助懵了，愣了一下才说，“没有的，总经理您大可放心，我不会因为感情影响工作。”
片刻，张特助又反应过来，总经理这是在关心他的终生幸福？
受刺激了吗，晚年寒冰也有融化的时候？
虽然意外，但张特助还是勾了勾嘴角，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找一个吧。”厉戎深淡淡道。
张特助腼腆的笑了笑，正要委婉拒绝，厉戎深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顺便再选两个合适的女助理，分担你的工作。”
张特助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厉戎深哪里是关心他的个人问题，这是准备把他这个特别助理换了！
“总经理，我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说，我马上改！请您不要辞退我。”张特助把头压得很低，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闻言，厉戎深嫌弃的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要辞退你？”
“您希望再添两个助理，我明白，您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我保证，以后会加倍努力，不会让您为难的！”
张特助态度诚恳，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以此表明决心似的。
厉戎深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哭笑不得，张特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情商不在线。
他的重点是女人，张特助却只关注“两个助理”。
厉戎深的打算很简单，招两个女助理，减轻张特助的工作量，让他有点私人时间发展个人感情，一举两得。
但张特助明显是个榆木脑袋，完全不懂他的暗示。
“算了，”厉戎深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下班吧。”
“总经理，我......”
“别让我说第三次。”
厉戎深脸上全无表情，墨澈的眸子平静无波，完全没有说下去的兴趣。
张特助对这个表情太熟悉了，再多说一句，他是没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的。
怀着七上八下的情绪，张特助恭敬的对厉戎深拱了拱身子，随即安静的退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厉戎深才回过神来。
想起刚刚的事，不自觉扬起一边嘴角，自嘲的笑了。
他的绯闻多不胜数，却为了顾曦一句话，做这些莫名其妙的遮掩。
和张特助的关系，以及喜不喜欢女人这件事，顾曦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他向来不管外人如何看待。
看来之后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女人，让她知道，开他的玩笑，是要付出“代价”的。
......
温苑的广告投放之后，联合橱柜的反响热烈，项目也算正式上了轨道，有手底下的人看着，顾曦不需要时时刻刻守着，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嘉诚酒店。
她得调出监控，先查查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才能继续找下去。
到了嘉诚，经理以涉及客人隐私为由拒绝提供录像。
意料之内的事情，顾曦早知道没这么顺利，就在前台当着经理的面，打给宋景豫。
等了一会儿，宋景豫才接通。
“哟，这不是顾小姐吗，如此了不起的您，是什么风让您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很明显还在为昨天家宴上噎他的事情记仇。
“少废话，我现在在嘉诚，你让经理带我去监控室一趟。”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宋景豫热衷于找存在感，八卦道，“你查监控干什么？厉戎深出轨了？你准备捉奸？”
“你帮不帮，不帮我让厉戎深跟你说。”
“别啊，那么急干什么，我又没说不帮，”宋景豫连忙变脸答应，“等着，我就在嘉诚，马上下来。”
“不是，你别......”
“嘟----”
顾曦的话没说完，宋景豫就把电话挂了，只剩她对着手机皱眉蹙目。
事实上，她根本不会找厉戎深帮忙，只是吓唬宋景豫而已。
那件事，顾曦还没准备好现在就告诉厉戎深。
宋景豫就是个人形喇叭，她和别的男人开房的事情要是被他发现，那就等于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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